四月,江南。
江南的四月别有一番风景,处处花红柳绿,姹紫嫣红。
许多才子佳人都趁此良机外出赏花,郊外草木欣荣,一片热闹。
只是在人群之中,穿插着一个非常不和谐的身影。
此人浑身油垢,穿得破破烂烂,脏污不堪,活脱脱像是个要饭的乞丐,但他手里偏偏又拿着一只价值不菲的翡翠鼻烟壶。
他的脸上随时都挂着一副高兴得不得了,开开心心的笑容,好似天塌下来也与之无关。
若有人认得十大恶人,便可一眼瞧出,他就是十大恶人中的“损人不利己”白开心。
白开心混在人群之中,这边蹭一下,那里戳一戳,玩得不亦乐乎,众人皆忙着赏花,对之不加理会,只是避开了他。
“呀,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白开心语气嗟呀,手臂挥扬,念出诗句来显得颇有几分豪迈。
有人以为他是哪位不拘小格,游戏山水的隐世高人,于是一位书生上前与他搭话。
白开心竟也真的兴致勃勃,口若悬河地与之交谈,谈吐自若,毫无滞碍。
“我看白兄真是一位有学问的大才子,何不上京赶考,求个功名,造福一方?”
白开心笑道:“哈哈哈,我听说有的才子会吃人,所以还是算了。”
书生疑惑道:“才子吃人?此出何典?”
白开心道:“从前江南有一位姓李的大才子,娶了铁无双的女儿,结果......”
树林外忽传来一阵夜枭般难听的笑声。
“结果他就把他的老婆女儿全部吃了?你说的是不是‘不吃人头’李大嘴?”
树林外落下三个人,一人穿红衣,一人穿黄衣,一人穿青衣,长得都怪模怪样,而且面色苍白,皮肤奇特,丝毫配不起他们衣料的风光。
他们虽穿着打扮精美华丽,人模狗样,但看上去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恶心,就像是一群老鼠穿上衣服,光天化日之下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荡。
一众游人见到这三人,全都不自觉地回避开来。
白开心却面无异色,笑嘻嘻地道:“错了,错了,最后的结果不是他将他的老婆和女儿都吃了。”
那黄衣人靠上前去,阴阳怪气地问道:“那结果是什么?”
白开心道:“结果是那个才子快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口中“死”字方一出口,突地向前打去,两掌用的竟是武当派的正宗掌路,轻妙灵捷,火候十足。
黄衣人大惊失色,欲闪躲已来不及,被白开心双掌击在胸口,站立不稳,往后倒去。
白开心接步上前,扶住他的脑袋,使出一招丐帮的“掷碗功”,用力将之往地上摔去,登时便将他摔得昏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了。
白开心哈哈笑道:“你们是魏无牙的弟子?武功虽然不错,可毕竟是初涉江湖,见识尚浅。要是你们跪下来对我磕几个响头,说不定白爷爷高兴了,要收你们为徒了!”
那红衣人与青衣人怒喝一声,飞扑上前,围攻白开心。
白开心嘴上虽不断地诋毁魏无牙,嘲弄两人,但手上却没有半点马虎大意。
无牙门下的武功刁钻狠辣,不似寻常,先前那人不过是偷袭得功,此刻正面对决,由不得他不多加小心。
开头的二十招,白开心还能仗着经验老道与之斗得不相上下。
但是到了第三十招时,他便已有些拳脚不紧,破绽连出了。
众游人心知不对,皆一哄而散,各自逃奔。
山林之间,唯有一位青年远远地驻足观望,没有离开。
这人正是苏微云。
苏微云既没有要上去相助白开心的意思,也没有落井下石,只是望着三人打斗,观察其间的招数套路。
“魏无牙养出的这一帮弟子虽又自私,又邪恶,又和他一样变态,但不得不说他们的武功的确有十分独到之处!”
魏无牙在二十年前,曾去移花宫向邀月怜星二位宫主求婚,只是求亲不得,还被移花宫打成重伤,后来才隐居龟山,苦练武功,想一雪前耻。
这些徒弟所学他的武功,虽然阴险、恶毒、古怪,但着实有些厉害。
而被魏无牙派遣出来追杀白开心的三人,显然更是个中的佼佼者!
又过二十多招,白开心左支右绌,终于虚晃一下,突地跳起,竟是打算溜之大吉。
“走了,走了,不和你们这帮小老鼠见识,让魏无牙亲自来见我吧!”
而他跑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往苏微云所立的这边。
呼!
三人一追一逃,刮起阵阵风声,迅疾而过!
白开心本已掠过苏微云身后,又惊疑一声,回转头来。
他指着苏微云大笑道:“哈哈哈,千算万算,魏无牙算不到老子也有个徒弟。”
“苏微云,快来帮我,我们师徒将这两只老鼠击毙在此,为民除害!”
白开心嘴上虽这样说着,可脚下却依然在跑,他显然是想将苏微云卖下来应付魏无牙的两个弟子,自身便好趁机逃脱。
“好徒弟,你忘记我们联手对付江别鹤的时候了吗?快动手啊!”
苏微云身形一展,不但没有动手,反而也飞奔起来。而且不快不慢,一个鹞子翻身,恰好就落在白开心身前一丈。
青衣人和红衣人见此追得更紧,有好几次都快要贴到白开心的后背上。
苏微云笑道:“白师父,这次我可帮不了你了,咱们还是各奔天涯,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