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微云的掌力快要击中归东景之时,一旁的西门胜却赫然出手,瞬息便点住秋凤梧的穴道。
砰!
场中传来一声重响。
归东景肥胖的身躯像是个沙袋一样高高飞起,抛在空中,又摔在沙地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角已有溢出的鲜血,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还是他练过十三太保横练的缘故,否则这一掌就算要不了他的性命,至少也会让他无法再活动。
谁都没有说话。
本来是该欢呼与叹息同时响起的重要时刻,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声。
秋凤梧的额头上已滴下冷汗。
此刻浑身动弹不得的人不是归东景,而是他!
西门胜在丁喜和小马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挟持着秋凤梧退在三丈开外,冷冷笑道:“谁也不许再动手!”
“谁若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秋凤梧!”
西门胜的判官笔的笔尖冰冷而尖锐,迎着太阳,闪着寒光,正不偏不倚顶在秋凤梧的咽喉处,甚至微微将他的皮毛刺破。
原来先前西门胜飞掠而来,教训小马的事情不过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接近秋凤梧!
好在间不容发之际,发出这关键的一击!
秋凤梧面上还仍保持着镇定,道:“你想用我的一命,来换归东景的一条命?”
归东景伸出手,擦了擦自己嘴边的血,道:“这主意不错,西门胜,跟他换!”
他本是打算巧取豪夺“孔雀翎”的,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他能保住性命便已很知足。
秋凤梧又道:“那么岂非说好的‘生死一战,不死不休’就成了一个笑话?堂堂的公证人百里长青,是不是也就会沦为笑柄?”
归东景想大笑几声,却又咳出血来,道:“哈哈......咳.....咳咳.....这个事情秋庄主不必操心,我们联营镖局自会有说法的!”
秋凤梧道:“说法?什么说法?”
归东景道:“当然是说最终我们发现杀害王万武老兄的凶手既不是苏微云小哥,也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们自然就和解了。”
王大小姐听到此话,又愤怒又无助,大叫道:“你......你......你这只老乌龟!”
她本提着霸王枪,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但却发觉身边已有个人盯住了她。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种眼神。
完全就像是寂无一人的夜晚,在荒山野岭中,见到的空谷凶狼的幽幽目色一样。
小马道:“我从认识那位王大小姐以来,总算有了个观点和她一致。归东景的确是个又恶心,又肥胖,又奸诈的老乌龟!”
归东景听到小马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夸赞一样,叹息道:“可惜,可惜,我们若在这里火并一场,便要让真正的凶手看了笑话了!还不快快停手,大家和气生财!”
他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样子本来很好笑,但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笑。
丁喜和小马这边的脸色都已快垮了下来,当然不会笑。
但奇怪的是,他的得力手下西门胜居然也没有笑。
他从说完“谁若再敢动一下,我就杀了秋凤梧!”这句话之后,就面无表情,出乎意料地沉静着。
苏微云目光凌厉如刀,遥遥望向西门胜,沉声道:“可以,一命换一命。用振威镖局的归大老板的命,交换孔雀山庄庄主的性命,这买卖并不亏!”
苏微云说这话时,众人却望向公证人百里长青。
百里长青一袭青色的长衣,衣袂飘飘,随风而动,却始终沉默不言。
西门胜忽然说道:“你们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情。”
苏微云道:“什么事情?”
西门胜道:“秋凤梧现在是在我的手上。”
苏微云道:“不错,我知道。”
西门胜道:“但你们刚才却是在和归东景谈买卖!”
苏微云道:“难道他不是你的老板?”
西门胜冷峻的脸上罕见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道:“以前确实是。”
苏微云神色一动,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的?”
西门胜道:“从我抓住秋凤梧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了。”
他接着又说了下去:“我抓住秋凤梧,就等同于得到了孔雀翎,谁敢作孔雀翎的老板?”
西门胜一手握着判官笔,另一只手向着秋凤梧的怀中探去。
他早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将秋凤梧仔细打量过好几次,以他老江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唯一能藏下孔雀翎的地方就是胸口。
这也本是最合适的位置!
天地之间,风云突然变幻。
不知从哪涌来一大片墨色的浓云,一下子遮住了阳光,蒙蔽住了天日。
风渐渐刮起,就连金黄色的沙子也不再耀眼。
小马骂咧咧地道:“操他娘的......他.......”
丁喜又暗暗拉住了他。
于是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西门胜将那万千武林中人梦寐以求,视为至宝的“天下第一暗器”从秋凤梧怀中夺走。
他拿得很慢,很小心,谨慎得甚至如同一个参拜神仙的虔诚信徒。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一直到十个呼吸的时间过去,西门胜却还是没能拿出那神秘的孔雀翎。
西门胜的动作突然僵硬,活像是在下雪的寒冬,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冷水!
秋凤梧淡然道:“阁下若是摸得够了,便将手收回去罢。”
西门胜嘎声道:“你......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