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检查了军士的箭伤,嘴上骂骂咧咧,心中却如明镜一般,这一群契丹人箭法精准。几乎箭箭咬肉,若强攻必然伤亡不小。黄平是老兵油子,略一思忖,便对手下道:“用火箭烧。”
在禁军中,每一伍中,都有五名军士配得有火箭,作为进攻的一种辅助手段。黄平看到岩石背后有不少枯草,便想到火烧契丹人之计。
韩世勋等契丹人早已把脸盆大的石块准备好了,等待大林军强攻,不料大林军军士用火攻,契丹人所埋伏的地点是一块巨石,巨石附近土层较薄,虽然没有大树,却全是乱草和小灌木。火箭射上来之后,枯草迅速“噼噼、啪啪”地燃了起来。
巨石后面是个悬岸,成为天然地隔离带,枯草燃烧虽然猛烈,但是没有外援。很快就熄灭了。大林军军士等到火势稍小,便一涌而上巨石,契丹人已经无影无踪,攻占了巨石。通向山岭顶部就没有多少障碍了,黄平带着大林军军士,小心翼翼地到达了山顶。
登上顶峰,对面军寨也就一览无余。
护墙已经被大林军军士所占领,寨门也被打开,残存地两百多契丹军士聚在一起,依靠着五、六间石屋抵抗,这六间石屋极为牢固。相互成犄角之势,契丹军士占据了要道,大林军数次进攻,都没有成功,石屋前已经倒下了数十具大林军军士尸体。
王腾骧站在护墙上,山风吹来,长须飘动,很有些飘逸,又透着威严。当对面山岭出现火光之时,他有了破敌之策。
大林军军士弓弩手把契丹军士封在石屋内。其余军士四处寻找易于燃烧地枯枝,再把枯枝全部扔向石屋,契丹军士虽然识破了大林军的意图,不断派人想把枯枝扔出来,大林军弓弩手早就严阵以待,只要有契丹军士露面,便立刻被射成刺猬。
很快,石屋外面已经堆满了枯枝。十数支火箭射过,熊熊火光顿时跃入天空。虽然契丹军士有石屋作为保护,可是高温、浓烟,还是让契丹军士难以抗拒,等到火势稍小,最后的契丹人举着手中武器,疯狂地冲了出来。
在密集弓箭的狙击之下,这些勇敢的契丹人全部倒在了出击的路上,整个军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皮肉被火烧焦地臭味。当大火终于熄灭的时候,有数十名昏头昏脑的契丹人放下武器,被赶到了军寨中间的坝子里。
王腾骧正眼也没有瞧这些俘虏,他站在护墙上,观察着古北口的地形,一名亲卫上前,禀报道:“有四十九名契丹人投降。”
王腾骧面无表情地道:“斩。”
占领了古北口,王腾骧并不敢轻松,古北口是兵家必争之地,事关幽州的生死存亡,此地,必然还有恶仗。
在军寨的东北角,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粮库,里面有不少存粮,打开粮袋,有一股淡淡地霉味,从品质上看,这些存粮已有三年左右。在西角,有一口深井,井水极为清洌,喝在口中有一丝甘甜。
王腾骧率领着骑兵从拒马河一路奔来,只带了两天的粮食,此时见到存粮和水源,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王腾骧对亲卫道:“让几位军使都过来。”
几位军使都冲锋在第一线,激战过后,深身都是鲜血。王腾骧看到赵无极走路一拐一拐的,就关切地问道:“赵军使,受伤了?”
赵军使个子矮小,性格却极为粗毫,咧嘴笑道:“我从这护墙上跳下来,把脚扭伤了,没有想到这个护墙这么高。”
赵军使上了护墙时,遇到一位手持板斧的契丹汉子,赵军使本是江湖好汉出身,最长于用刀,他运刀如飞,契丹汉子抵挡不住,就从护墙上跳进院内,赵军使跟着跳下了下去,一刀劈番翻使板斧的契丹汉子,战斗结束以后,赵军使这才发现脚踝痛得历害,这才发现他跳下的那一段护墙极高,一跃而下,已伤了脚踝。
王腾骧带着几位军使走出古北口军寨,认真观察了地形,大家都暗叫侥幸:古北口地形险峻,两座大山形成了一个近千米的山沟,南、北各有两个狭窄的山口,古北口军寨正在山沟地中部,要穿过山沟,古北口军寨是必经之地。
王腾骧感叹道:“古北口确实是名不虚传,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八个字,若不是有熟悉古北口地形的军士带路,从崎岖难走的间道接近古北口军寨,要以一千七百名骑兵强攻古北口,根本不可能。”
查探完地形,回到军寨,王腾骧带着众人又上了护墙,王腾骧指着北面的极为狭窄的山口,对赵军使道:“赵军使,北面的山口,是北下契丹军必经之地,你赶紧带上五百人,砍伐树木做栅栏,栅栏外的壕沟能挖多深就挖多深,你的任务就是死死卡在山口处,不能放一个契丹人通过。”
赵军使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道:“山口两侧全是陡壁,正面只有十步宽,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地形,只有我在山口,就算有十万契丹军,也休想从山口通过。”
王腾骧用手指着南面的一个山口,对另一位文质彬彬的军使道:“宁军使,你的任务是守住南面的山口,不能让幽州增援的人马通过山口。”
宁军使是新近的武举,其家族世代为边将,宁军使的父亲和王腾骧也是故交,王腾骧对宁军使颇为青睐,所以把极为重要任务交给了他。
宁军使对于王腾骧地战略眼光极为钦佩:北面和南面地山口,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