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启禀王上,城门令王达求见。”
祖昌听了,微微点了点头,他身旁的宦官看到了,当即说道:“传城门令。”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便有两人小庾吡私来。
为首的便是城门令王达,四十几岁的脸上,此刻竟像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人一般,容光焕发,神色间有一股掩盖不住的激动。
而在他身后之人,便是赵德,此时的赵德,满脸胡茬,身形佝偻,面容憔悴,衣裳脏兮兮的,像是许久没换一样,整个人比之在落英阁时,更加萎靡不振…
他们两人走到张墨翎身旁后,立即跪倒在地,口中同时说道:
“微臣叩见陛下。”
虽说东平国已被洛国占领,但并没有被削去封国,而赵德身为东平国国尉的官职,也一直还在,所以,这才在祖昌面前,以臣下自称。
赵德!张墨翎听到声音,心中顿时一惊。
方才他因为祖昌的缘故,所以一直面对着祖昌,肃穆而立,在听到有人来以后,虽说心中好奇,却也不敢乱动弹,去看是什么人。
如今听到声音,才知是赵德。
他竟然没死?张墨翎不禁暗道,没想到赵德的命竟然这么大,在那种情况下,还能脱身。
只是这样一来,赵德得知是他陷害世族的话,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与此同时,祖昌说道:“王达,你先退下。”
此话一出,王达不由得愣了愣,原本满脸的激动与期待也渐渐消失,行礼作别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书房…
紧接着,祖昌像是在说着家常一般,又道:“你们二人,一个身为军中校尉,一个身为国尉,自然是对祖兴的罪行再清楚不过,朕今日召你们二人前来,便是让你们,指控东平王谋反。”
赵德神情恍惚,听到这番话后,立即应了下来。
张墨翎听了,不禁暗道: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而且到了这步田地,他自然是一面被强迫,一面又心甘情愿地答应,于是立即说道:“陛下圣明,东平王狼子野心,暗中招兵买马,早就意图谋反。”
话音刚落,还在跪着的赵德,整个人顿时一激灵,猛地扭头看向张墨翎。
当他看到自已日思夜想,无时无刻都在脑海中浮现的那张脸时,整个人凝滞了下来,但很快,突然神情激愤,眼中充斥着仇恨的怒火,大骂道:
“贱奴,你谋害世族,残害无辜,现在又要来谋害陛下吗!”
张墨翎听了,看着赵德几乎要吃人的模样,不禁往一旁轻轻挪了两步。
赵德说的是事实,确实是他害的那些世族,所以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往旁边避了避。
“大胆!”这时,祖昌身旁的宦官突然皱起眉头,指了指赵德,压着声音,尖细地说道,“竟敢在陛下面前大声喧哗,打扰了陛下处理政务,你该当何罪!”
“无妨。”祖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和奏折,抬起了头,“起来。”
赵德闻言,这才缓缓起身,本想继续对祖昌控诉张墨翎的罪状,但见到祖昌已有些不耐烦的神色,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然后站在一旁,愤恨地看着张墨翎,咬牙切齿,双拳紧握…
张墨翎见了,也不多言,就这么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着祖昌的命令…
祖昌却也不说话,而是站起了身子,在案牍之后缓缓踱起步子,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等待…
不一会儿,门外便突然传来了通报声,一应大臣,都已到达。
祖昌听了,随即重新坐了下去,然后便将他们传了进来。
随着房门开启,四名大臣接连而入,文臣在右,武将在左,官职由高到低列成两列。
张墨翎见了,并且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立即埋下头,走到了左侧最末的位置。
而赵德,则退向了一旁,与那宦官一起,恭敬地站着…
待所有人站好,祖昌这才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深夜召诸位爱卿前来,是为了商讨东平王谋反一事,你们可有对付他的良策?”
“东平王谋反?”……
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开始小声交谈起来,没有想到,一直在东平国安分守己,而且前段日子才刚被灭国的东平王,竟然想谋反……
不过,话音刚落,左首位身着官服,面容冷峻,看起来在五十岁左右的人便立即行了一礼,恭敬道:“微臣以为,东平王早有反心,事不宜迟,应当尽快将其捉拿归案。”
此人便是军事府参军,胡良温。
辰国官制有点类似于三公九卿制。
中央设丞相,总揽朝中政务,为百官之首,是最高行政官员。
又设军事府,负责管理全国军事事务;府内设太尉一职,为最高军政官员。且府内又设若干职位辅之。
而参军便是其中之一,军事府内,职位仅次于太尉。
现下太尉不在,便由参军代为议事。
胡良温说完,右首位须发微白,面上虽爬有皱纹,但却神采奕奕的丞相宗惠,立即行了一礼,反驳道:“陛下,现下并无东平王谋反罪证,还未能确定其是否谋反,捉拿一事,还请陛下三思。”
祖昌闻言,看了宗惠一眼,自从他即位以来,事必躬亲,不断削弱丞相职权,因此,宗惠早有不满,朝堂之上,也是经常暗中与他唱反调。
祖昌虽心中不快,但宗惠能力出众,且在朝中党羽不少,因此每每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