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祖昌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懒得再看他,同时一只手撑着脑袋假寐,另一只手轻微地挥了挥。
张墨翎见了,心中顿时明了,随即缓步退了下去……
待张墨翎离开书房后,一直在一旁静静站着的连城终于开口:“陛下,东平王那里,是否急了点?”
“不急。”祖昌闭着眼睛,轻声道,“朕那不成器的弟弟,从小便是如此,不逼他两下,他怎敢下定决心。”
“可是……”连城年轻坚毅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想了想,继续道:“东平王已有防范,要是让他喘过气来,只怕有些难以对付。”
“无妨。”祖昌淡淡说道,“他有几斤几两,朕最清楚不过,我们现在耐心地等着就行。”
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觉得那人如何?”
“陛下可是在说张墨翎?”连城年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疑惑。
“没错。”祖昌回道。
连城略微思索,随即回道:“此人唯唯诺诺,阿谀谄媚,属下觉得,他就是一个贪名图利的小人。”
“小人?”祖昌嘴角难得地往上勾了勾,“小人才好,就怕他无欲无求,油盐不进,那样才难办。”
连城听了,似懂非懂,但见祖昌不愿多说的模样,也不敢再追问。
祖昌也随之沉默下来,撑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旁的宦官见了,便躬下身子,面露关怀,轻轻说道:“陛下,先去歇着吧,时候已经这么晚了,可别把您的身子给累坏了。”
祖昌听到声音,疲惫地开口:“再等等。”
宦官听了,便立即沉默了下来,然后重新直起身子,恭敬地侍立在旁…
……
张墨翎刚出房门,便有一个等候已久的宦官,提着灯笼缓步走向他,说道:“张公子随我来。”
“公公可有事情?”张墨翎疑惑道,尽量将语气放缓,在这皇宫之内,这些宦官,还是得礼让三分…
那宦官闻言,立即笑道:“陛下差我带公子前往宅院。”
张墨翎听了,心下一松,随即说道:“有劳公公了。”
“公子客气。”那宦官满脸堆笑,可映着灯笼里的烛光,却显得有些诡异渗人。
张墨翎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在听宦官说完之后,便随着那宦官,朝着宫外走去,与此同时,脑海里一直在想着,祖昌到底要让他做些什么…
好一会儿,在他走得都有点累了时,才终于出了宫殿,来到了一架马车旁。
“公子,上去吧。”那宦官笑意不减,做出请的姿势,缓缓道。
张墨翎也不多留,随即窜身进入了车厢之内,而那宦官也随之走了上去,吩咐了车夫一句后,便放下了门帘。
张墨翎见到这宦官也跟了上来,心中不解,便道:“公公可是有事?”
那宦官提着灯笼,将车厢内照得十分亮堂,灯光映在他白嫩的脸上,竟有点反光。
而他听了张墨翎的话以后,脸上笑意不减,随即说道:“公子可知,陛下有何事务要交付于你?”
这太监,到底想干什么?张墨翎心中越发疑惑,口中说道:“敢请公公赐教。”
那宦官听了,笑意更浓,同时把头往张墨翎凑近了几分,低声说道:“陛下想让你前往军中,有大用。”
张墨翎在那宦官凑近身子时,本想往旁边避一避,但是想了想,怕惹着这宦官不高兴,于是便强忍想要躲开的冲动,耐心地听了下去,等那宦官说完之后,不禁问道:“有何大用?”
“这我就不知了。”那宦官随即说道,“只是听闻,与那西北军有关。”
西北军?张墨翎听了,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西北边军是整个辰国最为精锐的部队,而且他们的统军大将,更是一个万人景仰的天纵之才,张墨翎以前听说了那个将军的事迹时,也是心生向往,夜晚常常难以入眠。
只是,如今听到祖昌要把他和西北军扯上关系,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心生疑窦,而且总感觉,没有什么好事……
心里想着,却不能将那宦官晾在一旁,于是回道:“多谢公公相告,敢问公公尊称?”
那宦官听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一直深处宫中,碰到的不是些达官贵人,就是皇帝和那些后宫嫔妃,但这些人只要见到他们这些宦官,不是冷眼相待,就是呼来喝去,将他们当作狗一般使唤。
此刻见到一个人在对他如此敬重,心中自然是喜不自胜,甚至都伸出兰花指,好似那女子掩嘴轻笑的姿态。
张墨翎见了,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别处,这种场景,实在是不太适应。
那宦官没有注意,立即又伸出手轻轻地挥了挥,笑道:“公子说的哪里话,什么尊称不尊称,咱家的宫名叫小顺子。”
“原来是顺公公。”张墨翎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在他说完,小顺子又把头向他贴近了几分,都已凑到了他的耳朵,然后说道:“苏贵人让咱家给公子捎个话,日后公子在朝中有什么难处,可尽管和她说,只要她力所能及,定会相助于公子。”
辰国后宫,妃嫔等级森严,皇后之下,设贵妃三人;妃六人;嫔十二人;贵人二十七人,都享有爵位俸禄。其下还有一些不定人数的封号,不过没有爵位,也无俸禄。
小顺子说完,张墨翎心中又添疑惑,不知从哪又蹦出一个苏贵人,而且还主动要帮他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