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张墨翎在四周震耳欲聋的叫杀声,高声应道。
然后便立即掉转身形,往城下走去…
与此同时,那些叛军也已经顺着梯子,陆陆续续攀爬上来,而在城墙之上,一名守军直接端起一盆滚烫的火油,泼了下去,而其余之人也已经拿起了滚木,沸水……等等守城器具,对着那些叛军毫不留情的丢了下去…
这些,张墨翎都已无从见到,他在响彻天际的喊杀声,各种各样的惨呼声中,走下了城头,回到了自己的部曲,紧张地等待着命令…
这一战,从叛军在中午攻城开始,就没有半刻停歇,一波倒下,另一波立即从叛军大营中冲出,接连不断地朝着丹城不停冲击…
直到傍晚时分,叛军大营炊烟升起之时,攻势才稍稍缓解,而丹城守军,也终于得到了休息的机会,一个个放下早已经酸痛麻木的手臂,倚在城墙之上,抓紧时间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丹城太守官署。大堂。
雍名进城以后,便将此地作为了指挥之所,而这时,他正看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图,一言不发…
张墨翎站在他身边,同样沉默不语,尤展他们四个都统,因为要随时注意敌军动向,准备防守的原因,所以,此刻仍在城墙之上,没有下来。
而雍名便唤来了张墨翎,不知要干什么。
张墨翎看着只有他与雍名还有严年在的大堂,不禁越发疑惑,整个军中,为什么雍名只找他一人前来…
正在思索之间,雍名突然开口:“张墨翎,依你看,我军今晚要是趁夜袭营,可不可行?”
张墨翎听了,抽回思绪的同时,随即思考了起来,很快,便道:“属下以为,此时夜袭,较为困难。”
“此话怎讲?”雍名仍是看着地图,头也不回地说道。
张墨翎随即回道:“此次不同于前两次,前两次我军趁叛军没有防备,且要么人数占优,要么战力占优,所以,才能夜袭得手。”
“可如今叛军有了此前的教训,必定早有防备,若是我军贸然前往,可能会钻入敌军早已布置好的陷阱当中,况且,若是我军分出一部出城,城外叛军得知后,定会蜂拥而上。”
“到时城外的那支兵马被阻绝,城内防守力量不足,此消彼长之下,丹城形势便不容乐观。”
说着,顿了顿,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而且,依属下看来,叛军此次如此孤注一掷,恐怕在晚上,也仍然会继续攻城,不会给我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说完,便停了下来,而雍名听到这番话,不禁微微点了点头,,张墨翎所说的,与他心中所想,大同小异。
而且这一天下来,叛军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时刻不停地进攻,那些只拿着一把剑的新卒,也不知为何,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着实有些不容乐观…
严年听着张墨翎的话语,目光不停地在张墨翎与雍名的脸上转来转去。
此刻听到张墨翎说完,雍名却仍是一言不发,整个气氛,都变得沉闷了起来,于是忍不住问道:“雍将军,城墙上的战况如何了?”
“严大人不必担忧。”雍名听了严年的话,这才缓缓开口,“那叛军不过是外强中干,只要挡住这前三天的攻势,之后,待叛军锐气受挫,我军反击的时刻便来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心中,其实也是没有什么底,毕竟,看这叛军如此拼命的模样,还真不知他们这股势头,会延续到什么时候…
而就在这时,张墨翎也突然说道:“雍将军所言极是。”
说着,又面向严年行了一礼,继续道:“严大人,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叛军这等攻势,定然持续不了多久,不出三日,久攻不下,必然军心不稳。”
“还望严大人好生安抚城中百姓,维持好城中秩序,以免被城外敌军,有了可乘之机,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此战必胜!”
严年闻言,神色虽然好看了些,但从他的目光可以看出,其实他仍是很担忧,只是因为雍名与张墨翎都已经如此说了,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致。
所以,也就沉默了下去,不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也好似已经认同了张墨翎的话语。
张墨翎见了,也就不再言语,随之看向了雍名。
雍名似乎是听到气氛沉静了下来,于是便道:“建威校尉言之有理,到时,陶郡兵马抽出身来,我军与陶郡边军东西夹击,别说叛军了,就是洛军,也要折戟于此。”
说着,又突然对张墨翎命令道:“张墨翎,这几日里,你随时待命,等候本将军令!”
“遵命!”张墨翎凛然应诺…
……
晚饭过后,城墙上的守军还没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食物,叛军便又已经发起了攻势…
整整一夜,没有停歇…
“这帮人不知疲惫的吗?”
张墨翎部驻扎的地方,高强看着昏暗的天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或许吧。”张墨翎望着城墙,心中那股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整整一夜,叛军就没有一刻停歇,整个丹城四面八方,都充斥喊杀声,有好几次,叛军甚至都已攻上了城头,若不是有军令在,他早已急得冲上了城头…
虽然没有作战,但他还是彻夜未眠,也很难想象,在这样的夜晚,有几个人能够安然入睡…
那些叛军,就像得了失心疯一般,不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