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在旁站着的雍名随之开口:“张墨翎,不得无礼。”
张墨翎听了,顿时有了点难以置信,这艾沿都已经说出这种羞辱的话了,雍名竟还像个没事人一般,甚至还让他不得无礼,这雍名,到底是怎么了?
想到这,张墨翎不由得看向雍名,可看过去,只见雍名目无波澜,神色如常,完全看不出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张墨翎见了,心中更加疑惑,刚欲询问,眼角余光却突然瞥见,那艾沿身旁的侍从手中,端着一个锦盒,里面,好像还装着什么东西。
看到这,他心中好奇,便咽下了口中的话语,转而看向那侍从手中的盒子,只一眼,他顿时呆立在了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盒子里的东西。
不到眨眼的功夫,脸色就“刷”的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变得像个木偶一般,动也不动…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盒子里装的,赫然便是申冠的头颅!
虽然这颗头颅披头散发,但是整个面部,却还是干干净净,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显然是被人可以清理过,目的,也定是为了让城内的人,能够看得清楚!
申冠死了!申冠死了!张墨翎的心脏急速跳动,脑海中在不停狂吼,申冠本是前往支援陶郡的五万边军,如今他死了,莫非就是说,整个陶郡,都已失守,还是说,陶郡的兵马,已经全军覆没?
不可能,不可能!张墨翎心中惊恐,立即将这念头压了下去,陶郡的五万边军,加上申冠的一万兵马,总共六万大军,而且,都是辰国的精锐,怎会如此轻易就丢掉了陶郡?
可是,如果陶郡未丢,那申冠的人头又从何而来?难道,这只是叛军的诡计,想要击溃守军的心理防线?…
种种,种种,不到眨眼的功夫,数不清的念头就已在张墨翎的脑海中来回交织碰撞…
他不愿相信,陶郡可能已经丢失,甚至六万大军都有可能已经不复存在。
但是,申冠的人头摆在他面前,却又让他觉得是自己在骗自己,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就在张墨翎脑海中思绪万千,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像是变成了一个木偶一般时,艾沿脸上倨傲的笑意更加明显。
他很满意张墨翎的反应,也很享受张墨翎这副惊恐失常的模样。
正是因为他想看见别人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惊慌失措,令他心生愉悦的模样,所以才会在唐公则选使者前来游说,在众人都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趟这趟浑水时,自告奋勇,进入了城中。
因为他知道,当城内守军得知陶郡失陷,六万大军溃败的消息时,必然会军心涣散,都会像张墨翎现在这样,愣在原地,像个无助的小孩一般,无心再抵抗,任人宰割…
艾沿笑了一会儿后,终于又说道:“雍将军,考虑得如何了,只要将军将这张墨翎交出来,向我军投降,我家主上绝不会为难丹城内的军民,定会与诸位秋毫无犯。”
什么!未等艾沿话音落下,张墨翎便猛地神色大惊,脑海中犹如闪过一道晴空霹雳,这艾沿,不仅是来劝降,更是前来要他的命!
而且,看如今这样子,雍名定是已经与艾沿商讨了有一会儿了,说不定,心中早已有了定计,所以才会现在把他找来,莫非,雍名已经决定将他送给祖兴,来保全自身了?
想到这,张墨翎心中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若真是如此,那他该如何是好?
杀了雍名?不行,那样的话,他同样难逃一死,而且,只怕还未动手,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怎么办,怎么办!张墨翎心中顿时大急,额头上都已渗出了冷汗,当真是度秒如年,每一刻,都像是在等死一般,只要雍名开口,说同意,那他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有了!转瞬之间,张墨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亮光,与此同时,他眼中的惊恐顿时消失不见,瞬间充斥着一抹狠厉之色。
而且手上,也已经动了起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只听得“呛啷”一声,接着,便看到一道寒芒闪过。
而艾沿的笑意,也几乎是在同时,戛然而止,像是时间凝滞了一般,将他的笑容定格在了那一瞬间,脖子上,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横贯的血痕…
张墨翎手起剑落,没有半点停顿,又立即说道:“此贼子谎报军情,妄图扰乱军心,当真是该死!”
说着,又立即上前,在艾沿的侍从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一剑贯穿他的胸膛,在那侍从难以置信的神色中,面色狠厉地说道:“再有扰乱军心者,杀无赦!”
紧接着,话音还未落,又立即将剑抽了出来,并且当即转身,面向雍名迅速单膝跪了下去,同时倒握手中剑,浑身紧绷,蓄势待发,低头说道:
“将军恕罪,此人谎报军情,并且处处出言侮辱,属下实在难以忍受,想替将军出一口恶气,所以未从军令,擅自杀人,望将军恕罪!”
说完,就这么单膝跪在地上,浑身内力急速运转,要是雍名仍旧要将他交出去,那说不得就是拼上性命,也要闯它一闯了。
不过,依他所见,雍名应当大概率不会如此做,因为他刚刚已经想好,一旦他把祖兴派来的使者杀了,便是相当于拒绝了祖兴的劝降。
而且,以祖兴的性格,定然无法忍受这等屈辱,到时,别说劝降了,只怕攻入城中后,还会千方百计的找出雍名,亲手除之而后快…
就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