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渐西沉。
张墨翎看着前面终于冲出一人,顿时面色一正,立即将环首刀举起了几分。
“西蛮受死!”那陈校尉骑在马上,转瞬便至,怒喝一声,挥剑就刺。
好快!张墨翎双目一睁,这人不好办!正思索间,赶忙举刀格挡。
一阵风呼啸而过,“呛”的一声,火花四溅。
张墨翎右手虎口顿时一阵发麻,暗暗心惊,这人看起来瘦弱,力气却这么大。
那陈校尉更是心惊不已,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男孩,竟然能挡住他蓄满力量的雷霆一击,而且像个没事人一般,难怪敢单骑叫阵。
张墨翎只稍稍缓了缓,便不再多想,当即拍马转身,策马朝陈校尉疾驰而去。
那陈校尉见了,心中同样来不及细想,急忙拨马迎战。
“呛”的一声。
两人又是像刚才那般错肩而过,陈校尉顿时神色一紧,右手竟差点将剑脱手而出,而且正颤抖不止,心中感觉不是眼前少年的敌手,便想拨马返回军营。
然而刚生出这个念头,只听得一声大喝,就感觉座下的马匹冲势为之一顿,回过头一看,顿时面色大骇。
只见张墨翎在即将错过的一刹那,瞬间勒马,右手在电光火之间,握住陈校尉坐骑的马尾,暴喝一声,用尽浑身力气往回拉。
同一刻,两匹马同时扬起前蹄,鸣叫不止,映在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之下,好似腾飞。
“给我倒!”张墨翎又是猛地一声大喝,那陈校尉坐骑仅有两蹄,站立不稳,当即失去平衡,连人带马同时往地上倒去。
陈校尉神色惊慌,坐在马背上之上,躲闪不及,眨眼间便摔倒在地,一条腿压在马身之下,急忙奋力挣脱。
张墨翎见他倒地,立即稳住座下马儿,待马匹前蹄刚落地,转瞬之间又拨转马头,来到陈校尉身边,见他正兀自挣扎不已,面色一寒,倒握环首刀,侧下身子,猛地插向他的胸膛。
“蛮子安敢!”军营之中的那名军官眼见陈校尉倒地,顿时大感不妙,又见张墨翎举刀欲刺,急忙拔剑冲出军营,口中不住恐吓。
张墨翎哪里理他,手起刀落,眨眼间那陈校尉便一命呜呼,瞪大了眼睛,惊恐看着胸前暗沉无光的黑色刀身,依旧摆着那副挣扎欲出的姿势。
张墨翎也不细看,一刀过后,立即拔刀而出,看着狂奔而来的那名军官,面露狠色,立即又举起手中环首刀,催马上前。
“死!”
不到几息之间,在他疾驰到那名军官身旁时,手中环首刀立即以雷霆般的速度挥砍下去。
那名军官一时热血上涌,只想着去救下陈校尉,等看到张墨翎驱马赶来之时,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才记起面前这少年的勇武,而且张墨翎骑在马上,他一个步卒,哪里是张墨翎的对手。
脑海里思绪一转而过,看着来势汹汹的张墨翎,便欲转身逃回军营,但张墨翎已经快马疾驰,就要到他眼前,又心知逃跑必然一死,于是只能举剑格挡。
但哪里想象得到,张墨翎的刀是如此锋利,而且竟有如此神力。
他手中的剑刚举起,张墨翎便挥刀砍了下去,坐骑的冲势加上他本身的力气,竟将那军官手中的剑击飞出去,连带着一个飘在半空的头颅…
此时,夕阳只剩下小半个身子…
张墨翎眼中余光之下,知道那名军官已人头落地,于是也不回头,在快要到达营门之时,勒住马儿,挥刀指向看守营门的各士卒,大喊道:“洛国贼子,全都是无能废物,还有谁可与我张墨翎一战!”
定城守军远远地看见张墨翎击杀两人,一时间群情激荡,大呼校尉威武,一个个呼喊不断,整个城头士气高昂,面对大军的惊惧之感,也稍稍缓和了几分…
洛军守营的士卒见他几乎是在几息之间,便连杀两名军官,此时又满身血渍,咆哮不断,视身后的三万大军如无物,映在昏暗泛红的阳光之下,如同地狱之下的索命恶鬼,更是心惊胆寒。
又怕他冲进军营,砍杀他们这些守营之人,顿时面无人色,惊得赶忙吹起了迎敌号角。
转瞬之间,军营之内便一片嘈杂,不到片刻,便已有步卒摆好阵列,准备御敌,那一万骑兵更是奔腾而出,分作两翼,朝着营门包围而来。
然而就在所有军马列好阵势,准备杀敌之时,却发现没有任何敌人,再定睛一看,只有一个身着铠甲的少年在大营之前呼和不断,地上,还躺有两具尸体。
疾驰而来的骑兵同样错愕不已,刚在南北两边形成合围之势,突然万马齐鸣,雷鸣般的奔腾声中,纷纷勒马停住。
就这样,一时间,竟形成了两阵骑兵分立南北,东部大营步卒列阵待敌,三万大军之间,却只有一个马上少年的奇特情景。
此时已入夜,黑夜之下,三万大军俱皆盯着这么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少年,没有一丝哄闹,安静地等待着军令。
张墨翎看着周围大军重重包围,方才心中的狠厉与决绝也收敛了几分,此刻已经有了点紧张,正拨着坐骑来回走动…
很快,大军之中,阎建宣骑着马,从阵列之内缓缓而出,面无表情,对营门的士卒问道:“敌军何在?”
其中一名士卒听了,急忙将事情的首末讲了出来。
阎建宣听完,面色一寒,沉声道:“不尊军令,死不足惜!”
话音刚落,又带着一众亲卫,驱马来到营门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