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阁大堂中央,有一个一人高左右的楼台,底下四面环水,也不知水里有什么东西,竟流光溢彩,令人眼花缭乱…
楼台之上,四周轻纱飘舞,纱幔之内,正坐着一人,但看不清是谁。
张墨翎从内院进来后,就一直站着,时间一久,还未痊愈的身体便有些疲累。
于是环顾四周,想找个空地方坐下去,可仔细观察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空余的位置,有些人甚至就这么靠着墙角站着,却依然乐此不疲…
“这位兄台可是在寻找位置?”
就在张墨翎心中暗暗吐槽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语气虚浮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正倚在两名衣着暴露的青楼女子之间,眉目含笑,开怀大饮。
只是那男子面上萎靡不振,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像是被熏过了一般,想来,应该是沉溺于酒色,小小年纪,便已身体虚空。
“可是在说我?”张墨翎看着他,疑惑道。
“此处除了你,还有人站着吗?”那男子挥手示意周围。
这倒也是,张墨翎心道,又见他身旁还有一处空闲的地方,便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公子,可否借坐一下。”
那男子闻言,当即说道:“兄台坐下便是,何必如此客气。”说着示意左手边的女子往他身上贴紧了几分,留出了更大的空隙。
张墨翎见了,自然又是连连道谢,那男子也不在意,随意地挥了挥手。张墨翎也不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
所幸这处位子正好靠着墙,张墨翎也随之行个方便,靠在墙上,双腿微曲,与他身旁的男子竟相差无几。
两人与这大堂之上所有跪坐之人相比,不禁显得有点不伦不类…
张墨翎坐稳身形,想了想,客气地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迟渐君。”那男子只顾盯着前方的楼阁,头也不回地说道。话音落下,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你呢?”
“张墨翎。”张墨翎随即回道。
“嗯。”迟渐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突然,他“嗯”字尾音还未落下,就猛地回头,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起张墨翎。
“迟公子怎么了?”张墨翎看迟渐君反应这么大,不由得问道。
迟渐君闻言,依然不停地打量着他,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真是张墨翎?”
“当然。”张墨翎满头雾水。
“东平国张墨翎?”迟渐君继续追问。
“没错。”张墨翎点点头。
“奋威校尉张墨翎?”迟渐君依旧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你查户口吗?张墨翎已被问得有了点不耐烦,道:“没错。”
迟渐君闻言,突然不再言语,又开始打量起张墨翎。
张墨翎心中疑惑丛生,刚想询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只见他突然站起身,中气不足地说道:“诸位,此为奋威……”
“你干什么!”张墨翎见迟渐君要喊出他的名字,赶忙把迟渐君拉了下来,沉声说道:“迟公子要做什么?”
迟渐君见他面色不快,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礼,于是面色一正,站起身行了一礼,道:“在下迟渐君,久仰张校尉大名,今日得见,万分荣幸!”
他身旁的两名女子听了,目光同样一亮,不自主地开始打量起张墨翎。不过周围的人,却因为注意力根本不在此,所以并没有发现。
久仰大名?张墨翎听了,心中疑惑,微微一笑,说道:“迟公子可别打趣我了,快点坐下吧。”
迟渐君闻言,只道是张墨翎为人低调,不想惊动其他人,于是应了一声,然后坐到张墨翎身边,也不管那两名女子,靠着墙,轻声说道:“张校尉,坊间传闻都说你已经死……”
话到一半,突然面色一变,止住了话语。
张墨翎听了,知道他要说什么,无奈一笑,道:“说我死了对吗?”
迟渐君目光一亮,连连点头,接着又道:“没想到校尉依旧如此生龙活虎,而且,竟如此年轻。”
生龙活虎就好了,张墨翎笑着摇摇头,道:“不知迟公子见到我,为何这么惊讶。”
迟渐君闻言,神色疑惑,但随即又恍然大悟,立即说道:“校尉不知也实属正常。”
“近日来,都说东平国有一奋威校尉,名为张墨翎,以一人之力,独挡洛国六万大军,使得东平王能够安然回都,且阻断了洛国西进之路,在下每每听起,都心生向往,此刻见到真人,如何不兴奋?”
怎么又是这种话,张墨翎心中苦笑,若是他们知道了内幕,不知他们是否还会这么想。不过却也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祖兴已经安全抵达。
如此一来,他心中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于是说道:“迟公子过奖了。”
迟渐君笑了笑,连道这算什么夸奖,然后又说起东平国战事,来了兴头,便一直追问张墨翎那场战役的细节,问他是如何在大军之中来去自如,又如何斩敌于马下,接着又如何逃生……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张墨翎见他如此热情,也不好回绝,只得耐着性子回答下去,但也是惜字如金,一切从简,怎么简略怎么说。
就这样,直到将近两刻之后,迟渐君才慢慢止住了话头。
张墨翎心中顿时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歇歇了…
可没想到,迟渐君刚刚停住,目光又是一亮,道:“张校尉可还有一别名,名为张飞?”
“没错。”张墨翎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