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云之秋,也不出去奏曲,就这么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而后不到一刻的时间,余易真的悠悠醒转,只是浑身上下,还有些酸软无力。
缓过来之后,便扭头看向身后,张墨翎见他醒了,便收起内力,然后撤掌。
而余易在看到张墨翎后,先是满脸的难以置信,紧接着神色又惊又喜,也不顾身体发软,立即下床,单膝跪倒,行礼道:“参见校尉!”
“先起来。”张墨翎急忙下床将余易扶了起来。
“是!”余易像是在接受军令一般,郑声应道。
就在这时,张墨翎正欲说话,却听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紧接着就见娴夫人带着李一他们走了进来,只是在他们之间,却不见了李五。
云之秋看到娴夫人,立马站起来行了一礼,神色恭敬…
娴夫人却只当没有看到,目光从进门开始便放在张墨翎身上,在看到张墨翎安然无恙时,神色顿时一松…
而余易看到一群人突然冲了进来,顿时浑身充满警惕,立即转过身子,慢慢挪到张墨翎身前。
张墨翎见了,心中感动的同时,随即走到余易身旁,让余易稍安勿躁,说娴夫人是他的朋友。
余易听了,这才慢慢放下警惕…
张墨翎于是又向娴夫人解释,说余易和床上正躺着的高强,两人是他曾经的部下,不必担忧。
娴夫人对此,倒是没怎么关心,她在乎的,只是张墨翎的安危,此时见张墨翎无事,提着的心也随之放下。
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吩咐李一他们留下来,而她自己独自一人离开了…
张墨翎心知来敌已退,放下心的同时,却又升起一股担忧,随即问道:“李五怎么样了?”
李一当即回道:“劳烦公子挂念,小五受了点内伤,正在休养,并无性命之忧。”
那就好,张墨翎心中暗道,紧接着便让他们去一旁休息,同时让余易先去坐着。
而他自己,又重新回到床榻上,将高强扶起来,像刚才那样,开始为他驱除药效…
余易却没有听他的话,去坐着休息,而是挺着军姿,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他和高强,目不斜视。
李一他们四人同样伫立在一旁,像是刚才的战斗没有发生过一般,神色肃然…
云之秋见了,好奇地眨了眨眼睛,重新坐了回去,心想看这余易的模样,也是个刀口舔血,不好惹的主,却没想到,竟然对张墨翎如此毕恭毕敬,也不知这张墨翎,有什么能耐……
想着,又看向了张墨翎,一见到他的侧脸,眼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道笑意…
……
这次唤醒高强,比起余易来,时间要长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高强身形高大,体内经脉太过繁杂的缘故。
在他醒来之时,已经过了快两刻了。
而他在看到张墨翎后,和余易也是相同反应,立即下床,跪地行礼,高呼:参见校尉!
“快起来,我已经不是校尉了。”张墨翎心中无奈,声音也低了几分,连续帮他们两人灌输内力,已经隐隐有了点吃不消…
“为何?”
高强站起身,和余易两人面面相觑,神色疑惑。
张墨翎走下床榻,示意他们两人先去坐着,然后走到云之秋身旁,盘腿坐了下去,同时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瞒你们,祖兴,要杀我。”
话音刚落,刚坐下的余易和高强身形顿时一滞,两人同时惊道:“为何?”
张墨翎摇了摇头,刚想伸出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便闻到一阵香风掠过,云之秋已帮他拭去。
张墨翎随即道了声谢,然后缓缓道:“不知道,我伤好之后,本想回东平王府找他,却没想到,他竟然在书房内埋了伏兵,要置我于死地,幸亏得朋友相助,不然今天,恐怕就见不到你们了。”
“这……”余易神色茫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心中还未反应过来,不明白为什么先前对张墨翎如此器重的祖兴,却突然要杀张墨翎……
他在思索间,高强却立即面色不忿,瓮声瓮气地说道:“这祖小儿,校尉替他这么卖命,忠心不二,他却过河拆桥,还要谋害校尉的性命,我高强真是看错他了!”
说着,“嘭”的一声,一只大掌猛地拍向案几,怒气冲天。
张墨翎听了,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暖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微笑,不过,却也不多言,而是关心道:“你们呢,是怎么逃出来的?”
余易听了,慢慢抛开心中杂念,略微想了想,便从那天定城战事开始,缓缓说了起来…
那天,洛国骑兵追上来之后,余易和高强两人见城门紧闭,心知大敌在后,城门是不可能开启了。
且身后骑兵势如潮水,不可抵挡,只能先逃走,之后再寻战机。
于是两人结伴,使出十二分力气,亡命奔逃,逃往南面离定城不远的一处小山之内。
逃跑之时,正见洛国大军攻入定城城南军营,乱军之中,无人顾及他们二人,于是他们二人就藏进了山中密林,暂得平安。
他们本想在林中躲一阵子,等到援军赶到之时再出去。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洛军就四面围城,南北两营全部投降。
紧接着在当晚,定城城破,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之后,洛军便在定城四周安扎,不再前进,而他们两人也终于敢走出密林,往西而逃,同时在途中一路打听,关于东平国的种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