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渐远去,树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萧泽轩在树洞里一动不动,饥渴、疲劳、伤痛让他无法动弹,蜷缩成一团,躲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为何要收去我爹我娘,我萧家为何要遭此大难?为什么?为什么?那些天煞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什么青丝玄缕剑?什么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爹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萧泽轩静静地躺在树洞里,一动也不动,阵阵的惨叫与亲人的离去,他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倒在敌人的剑下,“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不听父母教诲,为何不学好武功,如果自己有武功,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就不会.....”
昔日百花丛中过,今日荆刺难熬,从头悔恨难追,忆已成忆,悔不当初.....不,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我要寻那千刀的黑衣人!
萧泽轩忍着痛苦,从树洞里爬了出来,天边彩霞一片,映着巍巍群山,看看自己,身上早已无一完整衣衫,鞋子早已不知去向,浑身上下全是血丝,他长长地叹气,如此风景,为何自己如此狼狈不堪?如此风景,却不属于自己,不属于自己的风景,再舍不得,那就是矫情!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心里明白,黑衣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不得不离开。
他不能往回走,不能再回到繁华的京城,只能朝巍巍的群山深处而去!充满光明之路,往往布满荆棘!
由不得他多想,肚子里叽叽嘎嘎的叫声让他无法去想,秋天的树林,里面有无数的野果,柿子、板栗,应有尽有,可小萧泽轩是少爷,生在萧府中,并不知哪种果子可食,哪种不能食,他只能吃自己认识的酸梨。当他咬第一口时,他开始怀疑人生,这是梨吗?这真是平时里吃的梨吗?
没经历过山中求生,哪能知晓山中之苦?吃只能酸梨,晚上睡觉只能依树而睡,此时此刻,没有骨头的蛟子也矫情起来,也来欺负他弱小之身,他们专找小萧泽轩的伤口嗜血,让小萧泽轩疼痒难熬!
天亮而行,天黑而栖,每天面对伤痛,面对饥肠辘辘,面对蚊虫叮咬,这还算好的,下雨就更糟糕了,一场秋雨一寒,他无处藏身,只能像山中的蘑菇一样,蹲在地上,静静地诅咒着不作美的天公!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于小萧泽轩来说,一天就像一年一样难熬,无论刮风下雨,他只重复一件事,找吃的,朝前走!一天,两在,三天......十天,二十天,他已记不清楚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山里的果子越来越少,下雨的天越来越多,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痛,伤口里面,看得见无数蠕动的小东西,他只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走的路一天比一天少!
那是一个下雨的夜晚,他感觉浑身上下其冷无比,冷得发抖,冷得牙齿咯吱咯吱作响,他爬到一树洞里,树洞里犹如冰窖,不知不觉,他睡着了,他梦见了萧府,梦见了慈祥的母亲,梦见了熊熊的大火,他正在火堆旁,吃他最喜欢的烤全羊!正在他吃得津津有味儿时,他父亲出来了!“起来了,该练功了!”
啪的一声,鞭子已抽在了他的身上。他疼痛难忍,醒了过来,眼前的可不是他慈祥的母亲与轲严的父亲,而一位奇丑无比的老头,只见他花白的头发上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辫子上还别有两朵野花,眉毛与胡须都雪白雪白的,乱得像树林里的杂草!身上穿着件遮不住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哟,看看,看看这打扮,就像是我孙子,你看,长得多俊美!”
“去!臭道士,像你?”一位老头将其推在一边,上下打量着萧泽轩,此人比刚刚的道士好看些,一身青色长袍,不过长袍该是有数十年未洗未补,上面大大小小全是洞,稀少的头发挽一个髻,不过没在正中央,却歪在快靠近左耳了。“我看不像你,倒是有些像我!”
“鬼医,你看这细皮嫩肉的,比山上的兔子要好得多吧,你说是烤来吃呢?还是清蒸好?”一位白面书生,手理着两鬓垂下的头发,冷冷地说道。
“什么,有吃的?老四,为何不叫上我?”正在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女子,人未到,声音却让人刺耳想吐,只见此女子四十开外,红衣罩体,sū_xiōng半遮半掩竟不盈一握,波光荡漾,擦一脸胭脂铅粉,走到刚刚说话人的面前,说道,“老四,吃什么呢?”
白面书生打开折扇,微微一笑,此笑不要紧,一笑却暴露他妩媚之样,男子一头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
“哎哟,五妹,有什么好看的?老二不知从什么地方拾得一块腐肉,走,五妹,到我房中,我那里有几只新鲜的兔肉!哟,五妹,你今天的胭脂好香好香!”
白面书生的言语惹得刚才的老道士火冒三丈!大声吼道,“他奶奶的,老四,爱吃不吃,我又没请你,什么腐肉,这不还没死吗?怎么就变成腐肉了,我又不是山上的老鹰!”
白面书生摇了摇头,指了指萧泽轩,说道,“老二,此言差矣,你看看,你看看那小东西,浑身恶臭,怎么吃呀!”
老二笑了笑,说道,“这呀,你就不懂了吧!越臭的东西,越好吃,就像臭豆腐一样,老三,看你的,把他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