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跟在吴先生身后感到很温暖。四合院里还是黑乎乎,只是门窗都关着,只有些微风。
“丁香,是不是没有离开过阿爸阿妈,单独住过。”吴先生自言自语的说。
“没有关系的,只要过了这第一晚呀!你什么都不怕了!”
已经到了吴先生的办公室门口,丁香不知道该进去还是该回宿舍。她站在门口。
“丁香,你不进来?进来,进来。饿了吧!”吴先生一边说,一边从案后面的书架底层拿了一个包裹出来。
“丁香,来看看,你师娘给先生带了什么好吃的!”吴先生眯着眼,露出小孩子才有的满足神情。
“是,吴先生。”
“过来,过来。”吴先生招呼拘谨的站在右边椅子旁的丁香。
“看是‘酿’,你师娘的‘酿’在藤县是一绝哟!先吃一块。”
丁香伸出瘦得象鸡爪一样的手。真的很好吃,这是土豆泥和几粒瘦肉粒作的,外面是豆腐皮裹着。丁香闻到一阵浓郁的土豆酱香味,咬了一小口,有些硬。在嘴里咀嚼几下,便化了。如鸡蛋羹在嘴里,温润,柔滑。只有几颗细小的肉粒和几小段葱,很有嚼劲。先咽下土豆泥,在细嚼肉粒和葱段,真是美味极了。丁香没有吃过‘土豆泥酿’。
“师娘作的‘酿’很好食。”丁香由衷的说。
这一老一小,坐在进门右边的木制藤椅上,饮着普洱茶,吃得很是香。
“吴先生,你慢慢食,我食好了!”
“好吧!那我们一边饮茶,一边看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丁香一边看书,一边想着船上的阿爸阿妈,和两个阿妹阿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里,船在晴朗夜空下,不停的晃荡晃荡。晃得那水里的越来,支离破碎。阿爸在船尾一边拉二胡,一边唱:“月光光,照地塘;年三晚,食槟榔;槟榔香,买子羌;子羌辣,买苦辣;苦辣苦,买猪肚;猪肚肥,买牛皮;牛皮薄,买苓角;苓角尖,买马鞭;马鞭长,娶二娘;二娘头发未曾长;今年长,明年长;梳只大髻作新娘。”
这晚丁香没有看到与船上不一样的可怕的夜,这位慈祥的吴先生象丁望儒一样呵护着丁香。
丁香醒来了,是被窗户外的鸟吟声唤醒的。丁香睡在自己的床上,盖放在身边,用被子盖着的。丁香有些担心里,还在,那卷钞票还乖乖的藏在那里。没有看到吴先生。
丁香翻身起床,外面的鸟儿唱着不同高低的曲子。有的尖细,有的圆润,有的高亢,有的低沉。一直在船上生活的丁香真不知道,一群不同的鸟儿的吟唱,是如此的和谐。把这晨曦里的树林,装点得如此美妙而生动。
,走到井口边,这水井的水面不深。丁香拿起木桶,‘咚’木桶溅起很高的水花,撒得丁香满脸,满身都是水。好冰凉,丁香想。没有浔江水温和。
抬头看到深绿色的叶片间,有一小丛一小丛白色的小花,怒放,有的花朵朝下,可以看到一抹黄色的花蕊。满脸的清凉,在深深吸一口润润的花香,真是个美妙的早晨。与船山完全不同的早晨。丁香想。
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丁香到床上拿出一个白面里。想了想,又取出一个。在细心的系好布袋子。
“吴先生,吴先生。”看到吴先生的门关着。
丁香有些失望的象宿舍走去。坐在床边,一边啃白面饼子,一边望着窗外。这饼子好硬,丁香想。以前,阿妈总是做好就给我们吃,很是松软,有一种新鲜小麦的清甜。
如果我去窗外树林拉二胡,这些鸟儿会不会在我身边飞!丁香幻想着。
丁香喝了很多木盆打上的井水。拿着二胡出去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笨重的校门打开了!看着窗外的树林很近,丁香却拐了好多到弯。这个学堂不是个正方形的。从丁香宿舍的四合院可以到另外几个四合院。原来这个有水井的四合院里,住着整个学堂的学生。
沿途有好多花圃,每个花圃都插着木牌子,上面写着班级,看来是同学自己种的。
树林边上时遍地的野草野花,一朵朵,一串串,挂着晶莹的露珠。野草中间有一条小路伸向远处的树林里。
丁香顺着小路。露珠打湿了丁香的布鞋,有些红褐色的泥粘在湿了的布鞋上。走到树林了。都是些高大挺拔的树。树下很少花花草草。红褐色的泥土,粗壮的树干,还有几丝白色的雾气在树林里缭绕。透过浓密树荫的光线,有些朦胧。鸟儿不时从头顶的树叶里飞出,一个优美的弧线,‘倏地’飞到另一棵树上。它们都躲在树叶后悄悄的看着我,你这些狡猾的鸟儿。丁香在心里暗自好笑着。一会儿让你听听我的歌声。
在一张不规则的石块砌成的石头凳子上,坐下。空气清冷,湿润。与水上人家清晨的空气很是不同。十岁的丁香似乎对树林有着特殊的感情,在这里她有种想高歌的冲动。
‘喂,喂,喂。’丁香听到回音,这种单调的声音,居然能回荡成如此动听的调子。遇到树干,变得激昂;遇到树叶时,变得轻柔;遇到风时就变成雾气,飘飘渺渺,渐远渐逝。
小丁香有些想念穿上的亲人了。拿起调好的二胡,长最就唱,还是昨夜梦里的儿歌。
“月光光,照地塘;年三晚,食槟榔;槟榔香,买子羌;子羌辣,买苦辣;苦辣苦,买猪肚;猪肚肥,买牛皮;牛皮薄,买苓角;苓角尖,买马鞭;马鞭长,娶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