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嗯?”
我迷迷糊糊醒来。从窗外射入的阳光刺眼,我用手遮挡阳光,无精打采地坐起。摇头晃脑爬到床尾,中的手机,在视线对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时,我整个人一激灵——九点多!
“完蛋了,完蛋了!葛生,快起来,上学去了!”
事情有点不对劲?我松了一口气,自嘲道:“我搞什么啊,傻掉了。今天是周六,休息日啊。喂,葛生……”葛生不在我边上。
我回忆起昨天我听葛生讲述他第一次二合一竞赛的经历:乌明,人参果,爱德华佩奇,念力,然后是……我心一揪,记起来葛生和我说的他被乌明背叛生命垂危的事。
葛生背对我,不再对我说话。在听到葛生被自己信任的同伴用尖棒贯穿胸膛后,我心如千斤坠重压。当葛生把我的手放到他的胸膛上,我不由自主想象出血肉模糊的场景、想象出葛生被尖棒订在墙上欲生不能欲死不能、生不如死的模样;我害怕了。我害怕再这么参与进葛生的二合一竞赛中,我是不是也会变成那个模样;我害怕身体化作颗粒消散,世界上无人再记住我的模样;我害怕自己会孤独的、像葛生那样绝望地彷徨在生死边缘。
我,原来这么弱小。平时有葛生在,我会把怨气什么的撒在他身上,因为他只会傻傻地笑不知道还手。葛生在二合一竞赛中经历这么多,他的实力远远超过我们这些平凡的高中生。他会在我刁难他的时候包容我,是因为他需要我作为他的伪装,还是因为他真的将我视作他的朋友?
“葛生,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看着葛生睡过的地方回想他默不作声的样子自问。
房门突然打开把我吓了一跳,我急忙拭去眼角的泪水。
“朱明,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你在大叫……”葛生妈妈望着我,从憔悴的脸上看不出她其实只是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没事,阿姨。对了,葛生去哪里了?”
葛生妈妈见我没事微笑着说:“他去打工了。为了补贴家用,他每个周末都会去打工的。他说他见你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没有叫醒你……”葛生妈妈意识到自己有失礼数赶忙闭口不言。
“啊,阿姨您不用介意的。我知道,葛生他就是这么个直白的人。”
葛生妈妈见我没有责怪她,继续微笑着说:“这抱歉啊,都怪我平时没有教好他……你肚子一定饿了吧,葛生把早餐准备好了。早餐是白米粥,配上昨天晚上没有吃完的菜——你不喜欢吃的话我给你零钱,你去街上买点吃的吧。”
葛生妈妈说完就从自己的工作服里掏钱,被我制止。她看着我从床尾探出身子制止她掏钱的样子,由衷一笑:“葛生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真的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阿姨,您别这么说。”嘴上这么说,我的心里并不确定葛生是怎么看待我的。
白米粥的味道不赖,配上昨天的过夜菜,挺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葛生有加入什么特质调味品——应该没可能吧,毕竟厨房里就只有盐、酱油和味精。
“味道怎样?菜不好吃的话你直说,阿姨给你去买点佐菜。”
“不用,菜的味道和昨天一样好,白米粥也好吃。阿姨您不用为我去买东西。”
葛生妈妈坐在我前面看着我喝粥吃菜,一脸满足。
“阿姨,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我笑笑问到。
她收起笑容惊了一下,又露出笑容回答我:“我刚才在想……如果我还有个像你这样的儿子那该有多好……只是,我没什么用,不会赚钱,又恶疾缠身,就算有个儿子也会嫌弃我吧。”
听了这话我连连摇头说:“怎么会呢,阿姨。您这么聪慧、这么温柔、这么善解人意,谁做了您的儿子是他的福气。”
葛生不在我也要拐着弯调侃他,谁让他昨天做了那样子的事把我吓一跳。嗯,恶疾?
“阿姨,请问您说您有恶疾,是什么恶疾啊?”
葛生妈妈露出悲伤的面容,微笑着回答我:“脑瘤。有颗瘤长在我的脑子里,越来越大。或许有一天它会破裂,我便难逃一死了。”
我回忆起葛生房间里好像有很多关于疾病医疗的书,还有直接与脑瘤相关的书。这么说,葛生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书都是为了这事?
“阿姨,既然您有脑瘤,为什么不住院查看……”我住嘴,放下了筷子低下头。
“我家穷啊,而且家里现在只有我和葛生娘俩。”之前对于贫穷和单身家庭葛生妈妈都是唯唯诺诺的,如今主动向我说出来。
我记得,葛生说过,他的爸爸在他小时候就和他的妈妈离婚,找了另外一个女人重新组成了一个家庭。
“您有和叔叔说过您的身体状况吗?”
葛生妈妈露出难堪的脸色说:“我的脑瘤是在离婚后出现的。我找他商量过,但是他说离婚了,我的事就不是他的事了。他给了我钱,让我好自为之。我带着还只有五岁的葛生,想着就不能这样把葛生抛下在这个世界上……”
葛生妈妈停顿,用闪着泪花的双眸看我,继续说道:“我……曾经想过和葛生一起自杀。当望着小小的他那双明亮无垢的眼睛,我无法下手让他走和我一样的不归路。他叫着‘妈妈,我们回家去见爸爸’,我只能对他说‘孩子,爸爸有事外出了,要很久才能回来’。我知道我骗得了他一时却骗不了他一世。上天眷顾我,体谅我拖着这样子的身体拉扯孩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