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你养父叫什么?干什么工作的?”厉元朗于是问道。
“他……”提到养父,叶卿柔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高该如何措辞了。
“他是不是叫叶明天?东河省军区政委?”厉元朗猜测道。
“你……”叶卿柔瞪大眼睛不解问:“哥,你认识二叔?”
这就对了,叶卿柔果然是叶家的人。二叔?也就是说,叶明天不是她养父,那会是谁?难道是叶明仁不成?
这会儿,王松接了个电话,躲在一边捂嘴讲话,就兄妹两个,厉元朗无所顾忌,便又问起叶卿柔:“小慧,你养父不是叶明天,是不是叶明仁?”
“哥,你怎么知道的?”叶卿柔没有直接回答,等于间接承认叶明仁的身份。
“叶家的人,鼎鼎大名。叶明仁,南岭省省长,谁不知晓?”厉元朗如实说道:“不瞒小慧你,你哥我也是官场中人,虽然官职不高,可对于省领导还是略有耳闻。”
“哥,其实养父母对我很好,尤其养父,一直拿我当亲生女儿对待,还有爷爷,对我比对他亲孙女还要好。”叶卿柔误会厉元朗,以为他担心自己在这种官宦人家受苦遭罪,得到不公待遇。
“那就好,如果他们对你不好,咱们厉家随时欢迎你回来。”厉元朗说出这番话,底气明显不足。
和鼎鼎有名的叶家比起来,他们家还算个家吗?老妈去世,老爸住在养老院,他这个哥哥也是孤身一人,经常不在家,一点家的温情没有。
更为关键的是,叶家在京城,妹妹也在京城的大公司上班,不可能回到小小的甘平县城,这里也只有她的一丝寄托罢了。
叶卿柔这次寻亲回来,是因为她养父将那张全家福照片给她看,顺便讲起她的身世,但只说她的亲妈妈名叫范雨琴,在甘平县的雨水胡同住,她还有个哥哥叫厉元朗。
至于她的亲爸爸厉以昭,叶明仁没有提及,还是叶卿柔通过其他渠道打听来的,让她至今不解。
兄妹二人说着话的同时,王松也接完电话走过来,在叶卿柔耳边低声说:“是魏哥的电话。”并问厉元朗:“大哥,你是水明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
“芝麻绿豆小官,不值一提。”不是厉元朗客气,有那么一句顺口溜,不到鹏城不知道钱少,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这话一点不假,在京城,一个处长就跟县里面的股长一样,遍地皆是,何况他厉元朗还只是个小小的正科级呢。
“大哥,你这么年轻就是一地父母官,了不得。”王松夸赞道。
“你就别往我哥头上戴高帽了,我印象里哥哥小时候就聪明,学习可好了。当个乡委书记算什么,将来说不定还能当省长呢。”提起厉元朗,叶卿柔眼睛里满是自豪。
厉元朗禁不住心中暗笑,这小妮子说起谎话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她走失那年才三岁,啥也不懂,估计连家里人的印象都没有,何来对他这个哥哥的学习评价?
三人有说有笑,丝毫没被漫天大雪影响到心情。赶到养老院的时候,叶卿柔看到正在走廊里、坐在轮椅上的厉以昭那一刻,眼圈发红,快速跑几步跪倒在厉以昭面前,扑在他的腿上,凄厉的喊了一声:“爸,我是小慧啊。”痛不欲生,呜呜大哭。
厉以昭被叶卿柔的举动惊得一愣,继而手刨脚蹬,嘴里呜哩哇啦的大喊大叫起来。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拼尽全力用那只能动的手一把推开叶卿柔,含混不起的连连说着一个字。这个字不是很清楚,外人听不出来,厉元朗却能理解,老爸怎会说出那个字呢?
滚!没错,就是这个字。
老爸的反常举动,弄得满眼婆娑的叶卿柔不知所措,就连厉元朗也搞不清楚状况,过来拍着老爸的肩头不住介绍说:“爸,她是小慧,是咱家失散多年的小慧啊!”
“呜呜……咕咕、滚!”厉以昭不为所动,显得既愤怒又激动,对叶卿柔再次冲上来还是一把奋力推开。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一场失散亲人相见的悲喜场面,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叶卿柔哭泣扭脸跑开,王松瞅了瞅厉以昭,又看了看厉元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扭身去叶卿柔。
“爸,你到底闹得是哪一出哇。”厉元朗更是搞不懂老爸为何对小妹这个态度。虎毒不食子,何况是分散多年的父女两个,没有冤仇只有亲情,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呢。
“呜呜……”厉以昭急得直拍轮椅扶手,脚也微微抖动着,要不是半身不遂,看样子都有站起来的意思了。
他着急是因为自己嘴不能说清楚,看着儿子不理解的样子,实在表达不出来的厉以昭对着身边的男护工屋里哇啦的比划着,男护工点头明白,跑出去不大一会儿拿过来一张报纸,指着上面一个放大的照片,用尽全身气力说了俩字:坏人。
厉元朗看到照片上的人,尤其底下一行小字注明此人的名字,叶明仁。不禁大吃一惊,就向老爸求证:“爸,您说的意思,他是个坏人?”
“嗯嗯。”老爸不住点着头,总算把他心里话表达出来,却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厉元朗连忙和护工一起将老爸推回房间,安顿他休息。
他疑问连连,老爸记恨叶明仁,为何对女儿这个态度,他依然没有打听出来。
想到小妹万里迢迢前来寻亲,却弄这么一个结局,厉元朗心肠难忍,走出养老院外面,小妹跪在风雪里一个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