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厅里响起一阵哄笑。

两句闲话过,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转到了案件上去。

椭圆长形的办公桌前摆放一块巨大的白板,上面详细标注了“鱼线割头案”的具体时间线以及案发始末:

七月二十九号下午,有居民在北区近郊处的一个下坡口发现一具无头男尸和一辆摩托车,头颅滚落在离身体七八米处的塘边上。法医尸检验出的死因是:被害者骑摩托在小道口下坡时,被凶手预先悬在电线杆上的鱼线割头。

警方调查发现,下坡通向鱼塘必经的小道口两边分别有一根水泥电线杆,两根杆子上各紧紧地拴着一根鱼线。鉴定部在上面测出鲁米诺反应,经检验,鱼线上的血液dna与尸体一致,证实鱼线即为致死凶器。

根据死者家人的证词,死者习惯每周日一大早起来,骑摩托车到北区近郊的野生鱼塘进行垂钓。垂钓时间不定,有长有短,因此失联后家人第一时间也没想到报警。

第二起事故发生在八月十三日,地点在东区北段。受害者是一对夫妻,妻子每天凌晨四时左右会骑电动三轮,带腿脚不便的丈夫一起赶早前往农村采购新鲜蔬菜。作案者同样在道路两侧的电线杆上悬起了一段鱼线,加上泥泞路段坡陡车急,女人被线削去脑袋,头颈鲜血顿时喷涌如泉。

丈夫刚好栽倒在车上逃过一劫。但是亲眼目睹妻子死亡惨状,如今精神状态濒临崩溃,在医院接受治疗,不愿回想当时情景。

第三起案件发生在八月二十六日,案发地点在北区,死者被发现时头颅和尸身分离,被害的手法与之前几人一致。不过是个年轻人,二十五,喜欢在旷野小道上飙车,经常选择无人时段行驶于事发路线,这也是死亡原因。

从第一例案发到现在,鱼线割头案一共导致三人死亡,一人受伤。

案件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大,不少居民陷入恐慌之中,一时间不少人吓的不敢再骑电动车,摩托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交通队倒是减少了不少工作负担,但厅里领导的脱发速度却以肉眼可见的变化加快了。

副厅问:“刘老您怎么看?”

“我还元芳怎么看呢!”

刘老一句话,底下人都憋着笑,许至清差点笑场,刘老却扫了眼会上的警察们:“年轻人脑子转得比我老头子快,叫他们先说吧。谁先说说?”

“了解。”陈飞鹰翻了翻上午的报告,闭目深思。

会是哪里出了问题?

根据江勤健之前提供的线索,他在脑海中斟酌了一番,在脑海中重新给凶手做犯罪侧写。

——凶手对南京市道路状况非常了解。几次作案都能避开人为打扰和摄像监控,这意味着他对道路人流量,以及路口设摄像头情况把握的相当清楚。

——凶手具备一定的职业水准,在具有一定规模的公司上班,作息规律,生活水平不算低,但离富裕尚有距离。

——凶手自负且自卑,内心脆弱敏感,极易受到外界因素刺激,最近在工作上应该遭受过挫折,也许是降职,或者调薪。

而江勤建所提供证词,其中一点是“食指指腹有划伤”。经过痕检部检验:在案发现场树上取到的灰尘指纹,左侧根基线上部的细节特征体现出长线状痕迹,伤口位置以及时间符合证词中的划痕。

那么江勤建的证词可以部分采信:凶手住在北区靠东部;个性沉默寡言,很少开口;有一定钓龄,钓鱼以及选具经验丰富。

因此调查重心放在了交通局,地图出版社,以及导游之类对地图熟悉的职业,虽然找到几个符合描述的人,但没有哪一个能够完全满足条件,并且在查证后也排除了作案嫌疑。

“我觉得你的方向是没错的,只是南京市也不是个小地方,一时半会儿没找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许至清说。

相处这么些天虽然还不算太了解,但他也发现了陈飞鹰这位天降新同僚,不仅脑子好使,关键得失心不重,至少绝对担得起队长这个位置。

不像有些新人,中二气息浓厚,急于实现自我价值就总想发生大案子,可一受挫就气馁挫败。

“时不待人,”陈飞鹰眉头紧锁:“大概遗漏了什么地方。”

许至清说:“十有八九是职业,现在特殊工种太多了。”

***

赵江半跪在女儿赵恬甜的照片前。就着盆里燃烧纸钱的火点了根烟,和着线香吸了口,呛的连声咳嗽。

盆里的纸钱灰被风带起,在铁盆里拧成了一股小型漩涡。

“江儿啊,这个点也该吃饭了。”陆爱莲推门而进,见满室白烟皱了皱眉头。

赵江头也没回:“妈,让我再陪陪孩子。”

“到底是个女娃娃……”陆爱莲余光瞥见开了一扇的门缝:“你给她跪只怕会损了她来世投胎的福气哦。”

高如兰走进来,点火上了炷香。

赵江膝行着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个位子,高如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老婆,别闹了成吗?以后咱好好过日子……”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女儿死了,他也难过的。

尽管从小生活的村里都不重视女娃,可这到底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不指望承继香火,却也希望她能好好成人。

高如兰上完香站起来,冷冰冰的瞧了他一眼:“孩子都死了,还过什么好日子。”

“兰儿啊,孩子死了,总会再有的不是?”陆爱莲劝道:“孩子是女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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