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阿娆愈发忐忑起来。
“孤知道了。”周承庭看到阿娆低下头,突然出声道:“你去告诉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孤自有办法。”
“奴婢知——”阿娆本能的去答应时,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
这话本该太子亲自告诉太子妃罢?为何还要她在其中传话?
阿娆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莫非太子也是在让她别担心?是这个意思吧?
她偷偷抬眼看去,只见太子一如既往的淡然自若,往日让阿娆不安的神情,在此时看来却格外让人安心。仿佛天塌下来,他就是个子高的那个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就能撑起天地。
“孤去见静安长公主,告诉太子妃不必等孤用午膳。”周承庭说完,便转身出了门。
阿娆忙应了一声,跟在后头送了出去。
回来对上结香、芳芷等人的目光,都是没有掩饰的雀跃。
虽然眼下自家主子还没有封号,可太子亲自过来坐一坐,这便是无上的荣耀了。
阿娆只得在心中苦笑一声,她们还不知道她惹出的麻烦呢。罢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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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让人多跟着自己担心?
她吩咐一声,便依言去了太子妃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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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长公主府。
因周承庭是微服到访,姑侄两个屏退了服侍的人,单独在公主正殿中说话。
“庭儿,你想说的姑母都知道了。”静安长公主脸上透着薄薄的怒容,她冷笑一声道:“王氏也太急切了,这就等不及命人给我传话来,说是要给你选太子嫔。”
周承庭淡淡一笑,道:“姑母不必动气,不过是我收用了个宫女,她便要见缝插针的塞人。”
静安长公主有所耳闻。
“传说中是个绝色美人,把你迷得神魂颠倒。”长公主嗔了一句,道:“究竟是什么回事?”
这样的流言她自是不肯信的,偏生周承庭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空穴来风。”
长公主挑了挑眉,说他胖还喘起来了。
“我想给她个封号。”周承庭丝毫没提姜妙,只是道:“起码也得是个才人、选侍,王皇后才来了这么一出。”
她听说太子收用这个人是太子妃带进宫的宫女,论身份,封个淑女才是合情合理。
“王皇后虽说要选太子嫔,她心中谋划的恐怕不是这个。”周承庭正色道:“太子嫔的家世起码要过得去眼,皇后舍得把这样人丢出来做弃子?”
“侄儿想着,她要的就是我拒绝,她再退一步,说只选个才人给我,我便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静安长公主眸光微闪。
原来如此,一向又蠢又坏的王皇后,难得聪明了一回。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这张脸只会惹祸。跟着太子妃到了东宫后,她还从没在太子跟露过面。
即便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太子妃,也不希望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罢?多少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主仆间为此生分了感情、甚至反目成仇。
太子妃对她有大恩。
十二岁时,她差点在东市被人牙子卖到青楼去,幸而遇上了路过的太子妃,当时的安远侯嫡长女姜妙,花了五百两银子把她买了回来;入了侯府没多久,她又被太子妃的庶兄看上,甚至要用强把她讨过去做妾。姜妙拼着跟极可能继承爵位的庶兄闹翻脸,也把她保了下来。
这两次恩情,她拼上性命也还不清。
余嬷嬷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见她眼角闪着水光、身子发抖的无助模样,还是硬起了心肠道:“亏得娘娘曾两次救了你,你竟这样的自私!”
翠珠拼命的摇头。
“你不肯去服侍殿下,仿佛是顾及同娘娘的感情,可实际上却是对娘娘的困境袖手旁观!”余嬷嬷道:“你可知如今娘娘的日子不好过?”
“娘娘至今未有子嗣,皇后娘娘一直想往殿下身边送人——”
东宫的情形,翠珠是知道的。
当今圣上和太子并非亲生父子,圣上是太子的叔父。只因先帝驾崩时太子尚在襁褓之中,难担大任,故此宗室商议后,由先帝的嫡亲妹妹静安长公主出面,推举当时的惠亲王登基,仍旧立襁褓中的周承庭为太子。
这二十三年来,周承庭的太子之位坐得极为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