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马市买了三匹骏马,匆忙向西追去,晓行夜宿,快马加鞭,丝毫不敢耽搁。
一连追了十日。这一日,三人在山路上发现了十几具尸体。薛灵跳下马来,来到一具尸体前,用手帕捂着口鼻,俯身查看,起身说道:“是昆仑派的弟子!”她又到另一具尸体前查看,说道:“是青城派的弟子,这些人死了三四天了!”
高齐道:“中毒死的吗?”
薛灵道:“昆仑派的弟子是先中了毒,又被掌力震死的,青城派的弟子是被人刺穿了心脉。”
高齐和林公玉也已下得马来,在昆仑和青城派弟子的死尸中细细查看一番。林公玉问道:“高叔叔,怎么样?”
高齐道:“昆仑派的弟子是清时下得手。”
林公玉又道:“那么青城派的弟子呢?”
高齐道:“看出剑的方位是昆仑派的招式。”
薛灵道:“清时哥果然挑起了昆仑和青城派相斗。”
林公玉正为此事烦心,听了薛灵的话,不禁看了她一眼,薛灵吐了吐舌头。
高齐翻身上马,说道:“咱们快追!”说着纵马疾驰而去。
林薛二人立即越上马背,跟了上去。
三人很快便又发现了几具尸体,皆是昆仑派的弟子。前面山路崎岖,已经不能纵马疾驰,三人舍了马,施展轻身功夫前行。三人又在山路上陆陆续续的发现了二十几具尸体,死状惨烈,满地鲜血,显然在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林公玉从地上捡起一块灰色绸缎,拿在手一看,惊叫道:“是清时哥衣服上的!”
高齐和薛灵忙凑上前来看,只见是从袖口处割下来的一片绸缎,的确是李清时常穿的那件衣服。
薛灵道:“上面没血,别担心!”
三人又向前追去,没走多远便又发现了几具尸体,零零散散的躺在山道上。
林公玉也无心去看死的是昆仑派还是青城派的人,见方向没错,便一路再追。
三人又追出十余里路,只见前面是个山谷,远远地便听见兵刃相交之声。
薛灵喜道:“在前面。”
林高二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待到了山谷入口处,只见几名青城派弟子守在那里,见了林公玉三人,纷纷和止道:“什么人?”
林公玉和高齐懒得和他们废话,冲上去眨眼间便将他们料理了。三人来到谷中,昆仑和青城派两派人马一百余人正都在一起,青城派人多势众,已将昆仑派围在垓心。只见李清时正与一年轻僧人相斗,正是心海和尚。
这令林公玉三人大感意外,不过没过多久便既明白,心海和尚招招防守,似乎只想阻挡李清时。
李清时连攻数招都不能冲破心海和尚的阻隔,不禁心中大怒,斥道:“你不不让开,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心海和尚也不答话,仍旧将李清时挡在身前。
高齐一眼瞥见人群中一个黑袍老者,他认出是昆仑派掌门余纯清,二十年前,岳麓山大战他曾见过一面。余纯清正与人相斗,那人看起来六十余岁,一身蓝布道袍,手握长剑,使得虎虎生风。
高齐虽未见过此人,但转念一想便知他是青城派的掌门连震南。余纯清和连震南是西南武林的高手,两人武功伯仲之间,但看余纯清左手使剑,眉头深皱,显然强力支撑,而连震南长剑不停的向他右臂刺来,余纯清却只能以左手长剑抵挡,分明是右臂已经受了伤。
高齐心道:“青城派的人固然不是什么好人,昆仑派的人也是死有余辜。但若青城派今日一举灭了昆仑派,江湖传扬出去,未免流言蜚语落到上清派头上。”
他念及于此,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人群中左冲右冲,冲到余纯清和连震南面前,他以树枝做剑,将两人挡开,说道:“余掌门,连掌门,两位罢手吧!”
余纯清见了高齐,大惊失色。李清时来找他报仇,他始终担心上清派的高手来援,高齐一出手,他便暗叫“我命休矣!”
连震南以为高齐是来相助李清时的强援,嘿嘿一笑,出剑更加凌厉。谁知李清时见他们二人不停手,反而与两人动起手来。
余纯清心中暗喜,笑道:“高大侠,有何指教?”
高齐道:“今日是我侄儿与昆仑派的恩怨,就请青城派的众位大侠罢手吧!”
青城派已经昆仑派逼在了死角,不需多时便可将昆仑派尽数诛灭,此时高齐劝他们罢手,连震南又如何肯听从。当下只做充耳不闻,长剑仍是凌厉无论的刺向余纯清。
李清时早已不耐烦,突见高齐等人到来,心中一冷,怒气更盛,若不是心海和尚阻止他,他早已将昆仑派的人杀光了。李清时越想越怒,将所有怒气都洒在了心海和尚身上,他既知心海不会伤他,便也不加防守,只一味以最凌厉的招式攻向心海。
李清时这一路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将昆仑派逼入这个山谷,就在他准备一举将其歼灭之际,心海和尚又突然出现,又来阻止他杀人,令他功亏一篑,他心中又是恼恨又是怨愤。他早已对心海说过:“若是你再阻止我,我杀不了别人,我便杀了我自己。”他此时想起这句话,只觉与其饱受生之苦痛,不如一死了之,回剑便要自刎。
林公玉和薛灵看在眼里,但这一切太过突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李清时会自杀,待要相救,无奈距离太远,又有许多昆仑和青城派弟子阻隔期间,两人便又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