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他们喜欢将患者讲述的一切理解不了的事物都归结为你的幻觉。这使得许多四维翘曲点事件被忽略掉。而翘曲点本身并不是大白菜,“蓝色空间”号的成员能如此轻松的来往两界除了人多力量大外还依靠东合子和李婶的敏锐神识,开始的多半年,碰到翘曲点其实是概率事件。
“万有引力”号,因为带着引力波发射器,拥有足以摧毁两个世界的能力,因此,飞船的船员必须经过严格的心理审查,一旦发现某人出现心理不正常则会被强制冬眠。万有引力号不允许任何有负面情绪倾向的人清醒的执勤。出于这个原因,没有人愿意为一点点“幻觉”而被强制冬眠。这使得他们失去了获得“神”的力量的机会。
然而,“蓝色空间”号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因此在制定战略时,还要考虑到四维空间的遭遇战。在四维空间,肉眼很难衡量第四个维度的运动情况,人们更多的靠的是某种感觉。这一点来说,里维斯是极其富有天赋的,他只凭感觉就可以以不输于三维空间的速度摘除对手的重要内脏。至于远程武器,对方只需要进行幅度的四维位移就能让你的远程武器瞄准失真。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拥有四维佛光护体的李婶和天眼定位的东合子就成了这个层面战斗的无敌存在。二人被分别分配到了不同的水滴作战队。
随着“万有引力”号的迅速逼近,“蓝色空间”号第一次与追击舰联系,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把包括主要嫌疑犯在内的舰上三分之二的人员送上太空穿梭机,离开“蓝色空间”号,由“万有引力”号接收,剩下三分之一的人驾驶“蓝色空间”号继续飞向太空深处的目标。这样,人类在星际就保留了一个前哨和种子,保留了一个探索的机会。这个要求被坚决拒绝。
“万有引力”号声明:“蓝色空间”号上的所有人都有谋杀嫌疑,必须全部接受审判,他们是被太空异化的人,已经不被人类社会认为是自己的一部分,更不可能代表人类探索宇宙。“蓝色空间”号显然终于意识到逃跑和抵抗都没有意义,如果追击者只有太阳系战舰,那还可以背水一战,但同行的两个水滴已经使双方的实力变得不成比例。在水滴面前,“蓝色空间”号只是一个纸糊的靶子,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被拒绝是在褚岩的预料之中的,“万有引力”号可能觉得这是“蓝色空间”号的垂死挣扎,但“蓝色空间”号只是在拖延时间。演戏做全套,他们要扮演好一个绝望逃亡者的身份,这样在投降时的主动拉进距离才不会显得突兀。
在双方相距十五个天文单位时,“蓝色空间”号向“万有引力”号投降,放弃逃跑,同时开始全功率减速,这使两舰的距离急剧缩短,漫长的追捕就要结束了。“万有引力”号全舰从冬眠中苏醒,战舰进入战斗状态,曾经冷清寂静了半个世纪的飞船再次充满了人气。醒来的人们所面对的,除了近在眼前的追捕目标,还有与地球失去实时通信的事实。
后者并未在精神上拉近他们与“蓝色空间”号的距离,恰恰相反,就像一个与父母暂时走失的孩子,对所遇到的根本没有父母的野孩子更加恐惧和不信任,所有人都希望尽快把“蓝色空间”号绳之以法,然后返航。
虽然两舰同处广漠冷寂的外太空,以相差不多的速度朝着同一方向航行,但在精神上,“万有引力”号与“蓝色空间”号有着本质的差别。“万有引力”号有家可回,无论飞出多远,地球始终是他们的家,“蓝色空间”号则不同,他们的家就是飞船本身。“万有引力”号是还带着节操底线的地球人,“蓝色空间”号在某修道者的影响下,已经毫无节操。此时胜负的关键砝码就是水滴,而东合子等人就是来摘除它的。
随着朴义君带领的登陆队对“万有引力”号的侦查的频繁展开,“万有引力”号上开始“闹鬼”。可惜在强大而严苛的心理监察制度下,他们再次的错过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东合子的型穿梭机在他的驾驶下快速接近远处的水滴,这是一段非常长的航程,普通人根本难以胜任这么远的四维飞行,只有训练中最优秀的人才能胜任,东合子无疑就是这样的人。型穿梭机高速飞行了三天,这三天里他和里维斯不吃不喝,在进入惯性飞行后则几乎不动。在这冰冷的太空中,二人像两具雕塑一般靠在飞行梭中的球面墙壁上。
东合子的飞船与现实世界的位置只是在第四个维度错开极其微的一点,而就这一点就是天壤之别。三维世界的人看不到他们也碰不到他们,而他们却可以通过第四个维度的运动来碰触三维物体。举个不恰当的例子:笔尖离开纸面一毫米,那么就无法在纸面上划出线来,无论他以多大的幅度运动,只要始终保持一毫米,就不会碰到纸面,而当他想要划线时,只需要在第三个维度上移动一毫米就可以了。
在天眼的锁定下,远处的水滴渐渐的接近,它的表面呈现着完美的弧度和镜面反射,它的内部则有着诡异的结构和危险的光芒,那是人类完全无法欣赏的混乱美。你可以想象将一团乱麻扭曲大街后塞在一个鸡蛋壳里的样子。
水滴并不大,它只有。5米左右的长度和1米左右的直径,如果不是在四维空间观看,你很难想象如此和谐秩序的外形设计下是如此混乱的内部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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