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天心先行,这里我来处理。”虽然此刻易容为公孙策,但是公羊羽书依旧是千山派的掌门,他怎么可能放任千山派的弟子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杀。然而步惊鸿说得也不无道理,如果轻易放走他们,天心的行踪就会暴露,所以这件事还要他自己亲自善后。
“你怎么处理?难不成千山派掌...”公孙策见他口无遮拦,他的右手不著痕迹的拍在了步惊鸿的伤口上。
步惊鸿闷哼一声,那掌门的门字顿时咽回了肚里。他捂住伤口,狠狠的瞪着公孙策。
“贫道就是怕千山派掌门回来寻仇,如今咱们都是些老弱病残,到时候真打起来还不被一锅端了?你们乖乖听话,山人自有妙计,定不会暴露了咱们的行踪!”公孙策笑嘻嘻的对上步惊鸿吃人的目光,但是他这番话是说给赶过来的天心听得。
“哼!”步惊鸿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天心你与大魔头先行,我一会儿自会赶上。”看着天心忧虑的目光,公孙策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他们的。”
天心有些犹豫,她看着受伤的玖月似是有太多话想要解释,然而她只是捡起地上的伞放在了玖月的旁边,最后向公孙策点了个头,驾着马车与步惊鸿一起离开了。
半盏茶的时间公孙策就回到了马车上,他用天心为他准备好的手巾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都处理好了。”
“臭道士你...”见公孙策如此快速的赶了回来,天心有些放心不下。
“我办事你放心,他们的伤并无大碍。”
“谢谢。”天心松了一口气,有些心不在焉的驾着马车,她抬头看着一株株雨中飘摇的桃花树叹道。“有些人和事再也回不去了。”
“谢他做什么?”似是感受到天心的苦涩,车内响起了步惊鸿冰冷的声音,如果不是公羊羽书,她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易容成公孙策的公羊羽书自然听出步惊鸿的意思,赶忙打趣道。“怎么你这是在吃我的醋?”
步惊鸿冷哼一声不再答话,望向窗外被风吹落的桃花,如此美丽却落入沟壑,深陷泥泞。
深夜。淅淅沥沥的雨终于停了,林子里充满了雨后泥土的芳香,这天空仿佛是被洗涤了一样,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枝头,它的周身星星点点。
身心疲惫的天心早已经在马车内熟睡,不远处的篝火旁只剩下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
“千山派的江湖通缉令是你发布的?”步惊鸿想起天心那日伤心的表情,有些不快。
“贫道我哪儿舍得让她被人追杀,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人引发的误会。”想到碧瑶不顾同门之情的所作所为,公羊羽书不禁皱起了眉。
“这么狠毒的心思,却用不懂事来一笔带过?那个人与你有什么特殊关系?”步惊鸿自是知道公羊羽书口中的人是谁,不过他就是想让公羊羽书难堪。“就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妹妹,你就如此纵容她伤害天心?”
“步长老何须明知故问,再说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公羊羽书直言不讳。
“想不到千山掌门能秉公处理,真是出人意料。”步惊鸿淡淡的喝了一口酒。“那几个人的记忆被你用了密宗的秘术抹去了?”
“想不到魔教长老对我宗派的法术很是了解。”公羊羽书伸了伸懒腰。“总之他们不会对天心有任何威胁,所以让你手下的人老实些。”
“倒是瞒不住你的眼睛。”步惊鸿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公羊羽书。“白天那一掌是怕我暴露你的身份?”
“我相信你不会说的。”火光映在公羊羽书笑眯眯的脸上,浓重的杀意一闪而逝。“难道你跟着她真的只是为了报恩么?我怎么不知道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此知恩图报了?”
步惊鸿露出了一丝嘲讽。“你觉得你有资格问我么?对于她,咱们彼此彼此吧。”
公羊羽书先是一愣,转瞬风轻云淡的喝了一口酒。“看来你确实还有别的目的。不过不管你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你敢伤了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是真的在乎她这个人,还是其他什么?”步惊鸿似笑非笑。“她手上的银铃手镯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公羊羽书擦了擦嘴。“那破镯子能起什么风浪,用天心的话来说古董而已。”
“如果你真的如我所想...你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步惊鸿起身走向了马车。
公羊羽书面露苦涩,他悠悠的看着那不安分的火苗有些失神。“你真的是一个无情的人...”记得当年也有一个人说过了同样的话...
现在的公羊羽书不再像年少时的自己那么轻狂不羁,那两个人的死让他开始懂得了责任规矩,懂得了借酒消愁。如今他所做的一切完全背离了自己的誓言与承诺,何为有情?何为无情?不过都是些转瞬即逝的泡影。他不知道与天心的路能走多远,眼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