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双肘落空,尚未来得及变招,那布衣僧人就使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胡临索性双手撑地,身子倒立,双足踢向那僧人面门。胡临这下双脚连环踢出,势大力沉。他心知若给那布衣僧人挡住,只消得一瞬间,那布衣僧人便能飞起一脚踢向自己面门。到那时自己便成骑虎难下之势。这下兵行险招,不容有失。果然那布衣僧人挡不住胡临连环双腿大力猛踢。只得边挡边退。胡临这时便如附骨之蛆,紧紧的粘在那布衣僧人面前。双腿连环,已踢出三十余次,早已震的那布衣僧人双手发麻。胡临双腿连环之势不减。那布衣僧人已退到擂台边。胡临双腿力道更大,那布衣僧人知道再退便要输了。拼着双臂被废这时居然撑住一步不退。胡临心想:“比武较量,怎可伤残于人。只是这人不退,我又不想输,这可如何是好?”他虽招式连环而出,心里却一筹莫展。突然胡临双腿一慢,又伸出一掌拍在那布衣僧人的脚踝之上。那布衣僧人失足往擂台下掉去。那布衣僧人僧人百忙之中,伸出双手想要抓住栏杆,可奈何双臂早已麻木,关键时刻不听使唤,竟未抓住。还未听得那布人僧人落地之声,群豪漫天喝彩之声已来,夹杂着各地方言,在吴山之巅宛若平地起惊雷,瞬间炸开了锅。
两人斗的凶险,早已引的杨贵,公羊平等人起身观看。公羊平识的是胡临,这时已抢到台前。他早已得到老友慕容英的噩耗,只是未曾听胡临亲口说起,心里始终放不下,又自想起和慕容英两人往昔把酒畅谈,评论天下时事的旧时往事,不由悲从心起,暗叹:“天下之事难测量,阴阳之隔近的很啊……”他心思数转,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却又觉此时不妥,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腹中。胡临急忙下去,扶起那布衣僧人,道:“适才多有得罪,望大师莫怪。”语气诚恳,教人一听便知这是肺腑之言。
布衣僧人双臂犹自麻木,动弹不得,欲双手合十,可奈何双臂不听使唤,只得作罢。叹道:“施主不但功夫好,应变更是了得,真是人中龙凤。”他这话也毫不作伪,自心而发。两人惺惺相惜之情只言片语间便显露了出来。
胡临谦道:“大师过誉,我毕竟是俗尘子弟,全仗杀气更盛。大师却是心怀慈悲之念。在下以小人之心对大师君子之腹。虽胜亦是败也。”
布衣僧人连声道:“惭愧,惭愧……公子虽是世俗子弟却早已看破这胜败之数。枉我身在佛门清修,却生此不该之执念,又差点生了不该之罪恶。”言罢连唱佛号,一脸虔诚之色。
胡临心想:“这僧人非但武艺高强,而且也精通佛法,习武至此,在落败之时,还能如此坦然。单就这份胸襟,也是个难得的人物。”又开口宽慰那布衣僧人道:“大师何须如此,自古顺流而下易,逆流而上难。”胡临这两句话意思是说:他自己看破胜败之别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那布衣僧人却是逆流直上。境界高下,不言而喻。
那布衣僧人闻言如见天光,霎时间胸口烦恶之气尽去,这时双臂已有知觉,面露喜色,双手合十又是连唱佛号。
这时杨贵等人已至擂台上,胡临向那布衣僧人抱拳道:“还未问大师法号,不知如何称呼?”
那布衣僧人道:“修行之人,诸相皆空,你唤我布衣僧既可。”胡临也知这布衣僧人经此一事,佛法大悟,见性成佛,所谓“顿悟”既是如此。胡临却不知这僧人正是江南禅宗牛头宗的弟子。胡临抱拳作别后转身上台,杨贵赞道:“方才一战,真可说是精妙绝伦。两位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招式变换之间,已脱俗理,上合天道,又兼速度,真可叫我等老骨头开眼啊!”
玄觉双手合十道:“这位小施主了不得啊!”他是佛门弟子,自然看事比旁人淡然许多,此刻也不由出言赞许,那便是言下无虚了。
公羊平笑道:“前番一别,今日又见,胡临小友,咱们当真是有缘啊!”
胡临行个后学之礼道:“各位俱是前辈高人,如此赞许,当真是折煞小子。”
杨贵喊道:“抬上宝刀!”立马有四名大汉抬上了那定海刀。杨贵上前一把扯掉上披的红布。道:“江南夺刀之会,三日之期已过。各路少年英豪,纷纷登台显艺,今人闻之心喜,我江南武林后学,实在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青年一辈当推胡临公子为首。”台上一片喝彩之声,纷纷嚷嚷。声音稍歇杨贵又道:“事前早有言明,宝刀赠予英雄。”说罢使一个迎风摆尾,双掌击出,那定海刀平平向胡临飞去。胡临使个扫塌相迎的招式接过宝物,顺势拔刀,一声龙吟之后,定海刀在阳光下炽出一道白虹,几乎令人不敢逼视。杨贵道:“此刻胡临公子便是我江南武林各道的总帅主,应举大旗,偕武林各道共抗倭贼,保我河山。”
“保我河山,保我河山。”台下数千群豪应声叫道。自古以来男儿护国保民,天经地义。
“全凭帅主主持大事。”又有人喊道,继而又是一群人跟着喊道。台下叫好声此起彼伏,久久不绝。在吴山之巅,喊声直上云霄。真可谓“欲挽银河仙浪”,东南清海疆。
杨贵侧身让开道:“帅主请!”他早已暗续真气,这三字在人声嘈杂中稳稳传入众人耳朵。果然众人闻言之后,语音渐低。胡临心道:“护国保民,义所当为。”当下也不推辞,振臂一呼:“众位安静,切听我一言。”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