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心思本不在此,听她说什么刘蒙泉,一百六十有三时早已心不在焉,良久也不回她。杨小荞自小教养极好,倒也不气,自顾摆弄她的花草去了。胡临双眉如锁,心思极乱,此刻心里不由的羡慕起了商柳晨:“倘若我也能如大哥那般洒脱,就该径直去寻楚姑娘。也不知她今日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我一般心思,唉,楚姑娘怎么会和我有一样的心思嘛!我总是胡思乱想。爹爹总说要修的心若止水,遇事不慌不乱。我这一遇到楚姑娘就乱了。当真是该死,当真是该死……”胡临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楚蓁步履轻轻的从廊下走了过来,胡临一见楚蓁心里十分欢喜,那方才的烦恼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可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反是楚蓁先开口道:“这几日怎么总是不见公子?”
胡临笑道:“我也有些时间没见你……你们了。”他本想说“你”,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楚蓁道:“听闻公子昨夜和商柳晨公子出去了,安然而返就好,大家都在担心呢。”
胡临道:“一早便回了,刚在议事厅。你这几日在做什么?”
楚蓁笑着道:“闲来无事,和小窈儿东逛一日,西游一日。无非就是看看四处的风景人物。”她顿了一下抬起头又道:“我们要回去了!”
胡临急问道:“真的要回去了吗?”楚蓁点了点头。胡临又道:“几时?”楚蓁道:“就在此时。我特地来向公子说一声。”胡临闻言只觉的头昏脑涨,一时不知做何回答。过了片刻才道:“那我送你们一程吧!”
几人一行出了城,在城郊官道上骑马而行,胡临一语不发,只看着楚蓁。走了一段,胡临终是开口道:“楚蓁姑娘,我有话要和你说。”楚蓁便勒马停了下来,楚窈,李大几人也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骑马到前等待。胡临鼓起勇气道:“今日这一别,便是千山万水。他日一念起,又是肝肠寸断。”说着胡临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正是那块红蓝宝玉,便递给了楚蓁。楚蓁心知此物贵重,也不伸手来接。胡临又道:“你接着这块玉佩吧!”楚蓁这才伸手接过,双眼盯着胡临温婉地问道:“你会来九嶷山寻我吗?”胡临激动的道:“莫说是九嶷山,天崖海角我都去寻你。”楚蓁心里欢喜极了,又道:“男子汉一言既出,四马难追,我等你来看我。”胡临笃定的说:“千山万水,我来寻你。这世上若有人值得我不远万里去寻,那只有三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结义大哥。”楚蓁闻言红了脸,低头道:“我等你。”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两人牵着马,信步走着,胡临几欲伸手揽楚蓁入怀,又始终觉的太过轻浮,恐楚蓁生气。两人都不言语,走了一段路程,楚蓁出言提醒道:“公子你该回去了。”胡临笑道:“你唤我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别叫公子。我长这么大就只有你叫我公子。”楚蓁听了忍俊不禁,问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她心里十万个情愿,像叶沅唤商柳晨那样,叫他一声‘临郎’,可终归是女儿家,面子薄,这声‘临郎’无论如何是叫不出口了。胡临道:“就像叶沅唤我大哥那样。”楚蓁羞哒哒的喊声:“临郎。”言罢把马缰扯的更紧,微风吹来,只觉手心一凉,原来是手心里浸出了汗。一声‘临郎’唤出,胡临甚么也不顾了,伸手把楚蓁拥到怀里,道:“小蓁儿,我也想随你去,无论那里,只要有你。”楚蓁道:“我明白你的心思,自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眼就明白了。只是这里人人以你为帅,行正义之师,我虽是一介女流,却也知其中的利害。”胡临道:“小蓁儿,你真好。”楚蓁道:“送人千里,终须一别。临郎你止步吧!你要记得满天繁星,总有一双我的眼。我只盼着你早日来寻我。”胡临抬头看了一眼天,心知时候不早了,虽是万般不舍,终究是止住了脚步,楚蓁翻身上马,把心一狠,加鞭催马,骏马一声长嘶,好像也明白人间的别离,蹄步缓缓的跑开了。楚蓁不住的回首张望,起初胡临真真切切,到最后只觉的他在路的那头。胡临站在官道之上,良久不动,直到日薄西山,他才打马归去。
胡临刚到杨府门前,便觉与平日有异。胡临刚跨进朱漆大门,迎面慌慌张张跑来一个杨府的仆人,开口道:“帅主……出……事了。”那人结结巴巴的说完,胡临听的一头雾水,忙追问道:“出什么事了。”那人一时急得说不出口,只拿手指着厅堂。胡临飞也一般的进了厅堂,只见里面聚着好多人。众人见胡临进来,纷纷让开一条道来。胡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厅上躺着四具尸体,玄觉又唱声佛号,踏步上前来。胡临问道:“出什么事了?”玄觉又宣声:“阿弥陀佛…”竟一时说不下去。公羊平上前来道:“杨掌门不幸遇难了。”胡临心中大惊问道:“怎么回事?何人所为?”公羊平道:“是三个死士杀手,都在这里。”胡临附身揭去第一具尸体上的白布,正是杨贵的尸体。胡临又依次看去,却是三个陌生的面孔。公羊平道:“就在片刻之前,三个死士杀手潜进了府中,围攻了杨掌门,杨掌门不幸遇难,他也凭一己之力击杀了三人。”他言罢唏嘘不已,双目含泪。他本与杨贵也是至交好友,难免有唇亡齿寒之感。胡临问道:“可知凶手受何人指使?”胡临望去,众人皆都摇头不知。胡临心道:“大哥见多识广,或许能看出端倪。”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