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万里飞鸿”生平心狠手辣,几乎手下没有留过活口,却偏偏对这位弟子司弟伽十分偏爱,平日里极为护短。司弟伽这次深夜潜入巫祝门是因听闻巫祝门中有部上古神功九鼎炼神法。他几个月在这里昼潜夜伏,暗中察看,终于在前几日发现了后山的秘密。禁不住诱惑,今夜孤身来探,却差点栽了跟头。那“万里飞鸿”一来放心不下这个弟子,二来对那部上古奇书也欲一睹为快,这才跟了来。不料黑夜之中偶遇孟氏兄弟,这才发生了争斗。“万里飞鸿”和司弟伽两人也不理躺在地上的孟氏兄弟的尸体,展开轻功,如一溜轻烟般自山上而下,“万里飞鸿”极了解自己的这位弟子,观其神色语气已知所图未遂,便笑道:“待过几日为师亲自来取。”司弟伽欲说出石室中所遇之事,又转念一想师傅功夫高强,定然不怕,说了倒又惹的师傅说他不中用。话到嘴边又咽回了肚中。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万里飞鸿”疾行之下,呼吸不乱,又道:“我与那太祝有过数面之缘,倒瞧不出来他身负神通,也不知那奇书是不是真的有用?”司弟伽闻言道:“先取出来再说。”“万里飞鸿”也不生气,哈哈大笑几声。两人瞬间消失在了夜色里。
夜风刮的树叶沙沙作响,黑暗中又有三个人影而来,其中一个人道:“三哥,方才声音是不是这边传来的?”那被叫作三哥的人沉吟了一会道:“应该错不了,不过孟家兄弟武艺高强,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搞什么鬼?找了这么久也没个人影。”另一个听了两人的对话催促道:“快点,孟家兄弟应该就在前面。”来的三人是云襄阁史温门下的三名弟子,是老二,老三和老四。师兄弟三人原和其他几人在那边。听到孟氏兄弟的惨呼声,师兄弟几人这才寻声而来。当先走的是二师兄常辛任,后面跟着的是三师弟庄严和四师弟陆玄依。三人手中各持一个火把,边走边说,山路蜿蜒,夜风中火光忽眀忽暗,在荒山野岭之中显的特别诡异。突然陆玄衣失声道:“快看。”常幸任斥道:“慌什么!”陆玄衣这才稍微定神,道:“那边好像是孟甲躺在地上。”常,庄两人闻言抢上前去,接着火光一瞧,荒地上一个人已被摔的不成人形,躺在一滩鲜血之中。那血尚未风干。常幸任伸手一摸,身体冰凉,原来已死去了。他把尸体翻过来往脸上瞧去,脸撞在了地上突兀的硬石上,一片血肉模糊,不能辨认。他伸手在尸体脖间一抹,取出了个平安符,火光之下,清楚的可见上面的几个小字:“云襄阁孟”。“是孟甲。”常幸任道。他刚抹出的是云襄阁特制的平安符,依云襄阁规矩,凡有门人弟子入阁拜师,行过大礼之后,照例会有师母赐个祈福的平安。是以常幸任确定无疑是孟甲。唰唰几声响,三人都从腰间撤出了长剑,以防敌人偷袭。常幸任朗声道:“那一路的朋友在此?请现身相见。”他连说几遍,半晌无人应对。师兄弟三人又发现了孟乙的尸体,这一惊不小。孟氏兄弟都被人以重手法伤残了肢体,然后杀害。三人素知孟氏兄弟的剑法凌厉,尤其是他们兄弟联手,默契十足,威力不同凡响。三人自认不是敌手。这时见他两人尸横此地,三人都感觉夜风中散发着一股威胁的味道。
“此地大凶,不宜久留。先葬了孟家兄弟。”常幸任道,三人当下立即动手,挖了个大坑,葬了孟家兄弟。急匆匆的又向山那边走去。三人来时慢慢吞吞,去时却十分迅速。这时东方已泛起了鱼肚白,启明星悬挂在天上,夜色缓缓退去,山风吹来,寒意甚重。但是常幸任、庄严和陆玄衣三人丝毫不觉,一路急行,三人隐约听见前方有打斗声,都暗道:“糟糕。看来师傅和贼人交上了手。”转过一个山头,远远看见山谷中两条人影相斗,三人认的一个是恩师史温,另一个是云襄阁追了好几日的江洋大盗闫何立。三人不敢怠慢,一口气赶到跟前。周围站着几个同门师兄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史温和那大盗闫何立相斗。史温是一派宗师,使一柄吴钩剑,招招威严无比。那闫何立是学兼数家,手中使一个奇门兵器,一头三尖两刃,一头是八卦锤的样子,和史温手中铁剑一般长度。他倚仗着这件奇形怪状的兵器一时和史温斗的不相上下。史温为人方正,长剑直刺,逼退闫何立一步道:“阁下好功夫,可偷人物件不是英雄所为。你一身修为不易,我不愿毁去,你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史温性子如此,说话也不会拐弯,这些年日日教诲子弟。说话间不觉略带教训的语气。那闫何立闻言只气的七窍生烟,心道:“难道我会束手待毙吗?”骂道:“老小子,放你娘的臭屁,老子怕你就不出来混了。”他这几日过来被云襄阁的人一路追赶,心下十分窝火,这时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了。口中不断的骂着污言秽语,手上尽使毒招。史温不由的皱下眉头,鼻子中哼了一声,显然是有点生气。可他手上招式丝毫不急,依旧和之前以样。一板一眼,见招解招。十招之中,也攻四五招。显得游刃有余。其实他是有心利用这次机会给门中弟子实战演示一番,乘机教诲他们剑法的攻守之道。尤其是那小徒儿独孤截,天资聪颖,是云襄阁百年不遇的良材美质。这时独孤截正站在下首观战,他二十五六的样子,身高体健,两道卧蚕眉下一双眼睛囧囧有神,紫面之上有一股威严正气。他从小受史温教诲,做人也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