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冷气开得太足,陆之雪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因为刚刚哭过的原因,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嘴唇有些泛白,垂放在两侧的手握成拳,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可她像早已痛的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大厦的落地窗外是一片灿烂如斯的金光,陆之雪缓缓转过脸,茫然地望向外面亮的反光的天空。这三十二层的高楼,高得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蓝色的天际,可是,陆之雪知道,纵使自己站得再高,也无法再触碰那光芒万丈的地方。
苍白的嘴唇微微弯成一抹苦笑。
这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声响,却让陆之雪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就连转身的力气也像是丧失了一般。
“来找我,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的背影?”
带着明显讥笑的声音。
深吸一口气,陆之雪逼迫自己转过身与他对视,无可否认的,一直以来,欧阳睿在她的记忆里都是俊美的无可比拟的男人,五官像是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很深刻,却透着一股阴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既霸气又充满神秘和魅、惑,如今,三年了,他更加的出色了,那双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折磨着她的眼睛,更加幽暗冷漠,甚至是残冷。
此刻,他似乎是因为刚刚开完会,眉宇间有淡淡的倦意,眼睛也带着不少的血丝,可尽管这样,陆之雪仍感觉到一股深沉的压力,一股几乎要把他震碎的压力,神经绷紧,她一刻也不敢放松。
“你哭了?”厚大的手掌抚上他的脸,声音里似有心疼。
陆之雪撇过脸,眼底全是嫌恶。
欧阳睿的手在半空微微一僵,眼底立刻闪过一抹戾色,而后又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不急不缓的说道,“雪儿,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不识好歹呀。”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反复的贯穿着她的身体,那些冷酷不堪的记忆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她眼前。
不识好歹?
她在心里冷笑,就算识好歹了又能怎么样?!
调整了一下呼吸,她用比他还要冷一百倍的声音,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欧阳睿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转身走向酒柜,动作优雅的开柜、拿酒、倒酒,拿着高脚杯的手轻轻摇晃了一下,悠悠开口道,“这里可没有花给你砸,酒杯如何?”
陆之雪面色一白。
欧阳睿轻笑,慢悠悠的声音再次响起:“雪儿呀,你知道当年帮助你逃走的人都怎么样了呢?”
陆之雪手脚冰冷的站在原地,极力压制住心底的恐慌,艰难的开口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轻啜一口红酒,在明亮的灯光下,那红色的液体衬得他的脸有一种恐怖的阴冷,微微一笑,“放心,他们都活着。”
心里,稍微的松了一口气,可没等她庆幸完,欧阳睿的声音似鬼魅般又响起——
“你也觉得他们罪不至死吧,所以我只是挖了他们的眼睛,废了他们的双腿而已。”
“欧阳睿,你不是人!”陆之雪失控的吼了出来。
“不是人?我吗?”他轻笑一下,眼底是一片冷意,“雪儿,可是你把他们害成这样的哦。”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望着他的眼眸,冰冷里的憎恨多了数倍,而他似乎是很喜欢看到她这个样子,悠然的走到她的跟前,手掌再次覆上她的脸颊,开口道,“雪儿,这三年,我可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
想?是想怎么再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吧?!
尽管心中厌恶他的触碰,可这一次她却没有撇开脸,“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他靠近她,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呼出的气体打在她苍白的脸上,突然放柔了语气,却依旧透着慑人的寒意,“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