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住在安康医院里,病房号是902,顶楼,vip病房。像是知道她会来一样,守门的保镖看到她,直接放她进去。
陆之雪的心跳很快,呼吸有些不稳,恐惧的布满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她想要掉头就走,但后面的门已被关上,她的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推向真相面前,而离真相越近,恐慌就越汹涌澎拜。
终于,她还是走过小通道,来到里间。
一股清新的花香味弥漫在鼻间,陆之雪看到程琳坐在病床上,头上还包着纱布,左边的手臂打着石膏,在看到她的时候,略显苍白的脸上勾起了一抹浅笑。
很友好的微笑,但落在陆之雪眼里,却像是恶魔的笑。
“hi,近来可好?”她轻声问候,那模样单纯美好,好像在与一个老熟人寒暄。
陆之雪稳了稳心神,“拖你的福,一切安康。”
“是吗?”程琳笑着反问,眼里闪烁着一抹同情之色。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陆之雪声音没有温度,抬眸环顾四周,没看到欧阳睿的身影,一颗不安的心才慢慢的放下。
“在找睿?”程琳笑着问。
陆之雪看着她,眼神带着冷漠,“程琳,我和睿明天就要登记结婚了。”
“登记?结婚?陆之雪,你难不成傻到以为睿是真的要跟你结婚?”程琳一脸的同情。
陆之雪蹙眉,“你什么意思!”
程琳摸了摸打着石膏的手,好以整暇的看着她,“董庆没有接电话吧?”
她眼瞳骤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程琳!”
程琳笑了笑,“亲爱的,这可不是我做的。”
“你把董叔叔怎么了!”
“往左走,打开那个柜子,那里面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陆之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往左走,离柜子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漫长得好像过了整个世纪。
终于,她站定在柜子前,僵着身子弯腰,伸出手,颤抖的拉开柜子,入目的,是一张翻转过去的照片,还有一只录音笔。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照片,慢慢的翻转,当看清照片的时候,陆之雪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照片上,董庆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脸上都是血污,一双眼睛空空洞洞的望着镜头,没了焦距,像是灵魂已经远走,只剩下冰冷的躯壳。
陆之雪尖叫一声,把照片扔了出去!转身疯了似的跑过去,她要杀了程琳!
“你听完那个录音,或许你想杀的,就不是我了。”
程琳笑了笑,仍旧温和,却比魔鬼还可怖。
陆之雪猛地顿住了脚步,录音笔被紧紧的握在手里,像是一块烙铁一样,烫得吓人。
“不敢听了?”程琳轻笑,眼里流淌的都是同情的神色,“听吧,听完你会发现,从头到尾,我对你,才是最仁慈的。”
末了,程琳又加了一句,“还是说,需要我来放给你听?对了,按下笔头就可以了。”
陆之雪紧紧的握着录音笔,垂眸,眼睛死死的盯着笔身光滑的钢笔,盯了数十秒,然后,像是终于下了决定,将钢笔举起来,用左手按下,一系列动作缓慢的像迟暮的老太。
录音笔一片安静,隔了好一会儿才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而后,是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
“睿。”
“报刊的事,是你做的?”
“睿,我在生病,一直在医院,能做什么事?”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程琳否认,“我信你,你说接近陆之雪只是为了完成最后一个惩罚,在这期间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干涉。”
“那我和陆之雪的照片上了报刊头条,纯属意外?”
“我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是,睿,我信你,你也得选择信我,而且,你对陆之雪分明就是在做戏,现在她受到伤害,你不是更开心吗?”
“我只是不喜欢计划中途遭到破坏。”
“只要你不是真心的,计划是绝对不会受到破坏的。”
“不过看照片,陆之雪似乎已经将真心交付给你了呢。”程琳的声音很轻快,“睿,你的目的已经快达到了。”
“睿,恭喜你呢,就差最后一步就可以完成最后一个惩罚了,不过你下手不要太重,之雪毕竟是个女孩子,若是受不起你的打击,自寻短见就不好了。”
“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睿。”程琳突然叫住他。
“你不会对陆之雪动真心的,对吗?”
“嗯,不会。”
话音戛然而止,但很快,又有新的声音响起:
“睿,你对她......”
“刚才那是惩罚。”
“睿,她所受的已经够了,你能不能......”
“你说呢?”
“那些年,她所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不是吗?”
“你心疼她了?”
“我是心疼你。”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
“真的?”
“再给她最后一个惩罚。”
“什么惩罚?”
“以后会告诉你。”
“可不要太恐怖啦。”
“知道。”
谈话声再次停止,此后一片诡异的安静。
录音笔从她手中滑落,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陆之雪怔怔的站在原地,仿若一座覆盖了厚厚冰霜的雕像,定格在昏暗的冰天雪地中,她的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轰然崩塌。
“现在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