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新来的小子第一个完成了作业,老学谕便示意种彦峰把文章给他拿过去,刚接过卷子眼前便不禁一亮,字写的真是不错,仿佛集中了宋朝最流行的几种字体,老学谕暗自点了点头,光看这一手好字,这个学生收的算是不太亏!
再看文章内容,学谕眉头却不觉的皱了起来,立意也算新颖,见解也很独到,引经据典也不少,至少基础还是蛮扎实的,只是文章也太平淡了些!
老学谕发现这篇文章在辞藻运用上的功力和这惊艳的字体明显不相衬,简直有些糟蹋这一手好字了,不过转念一想,一个西北的年轻士子能有这水平其实也算不错了,毕竟秋闱尚早,好好培养下说不得也是匹千里马!
学谕心里虽然很看好种彦峰,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话,“难得基础还不是很差,辞藻方面不够华丽、文章也太过平淡,读起来如饮白水一般,今后还得多下功夫,若是好好努力或许能跟上别人的进度!”
“学生受教了,我今后一定会加倍努力!”种彦峰哪知道学谕是怕他骄傲,故意把话反着说,还以为自己水平真的很差……
学谕见种彦峰态度恭谨谦卑,心里到也很满意,随后便挥手示意种彦峰回到座位,又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其他的学生也陆续停笔,学谕收上卷子简单点评了一番,便让大家下了课,种彦峰总觉得学谕夸奖的那几篇卷子写的也很一般,想想还以为是自己学问不够,体会不到人家写的好在哪里呢!
出了学斋,在这无一无熟人二无朋友的地方,种大少难免有些百无聊赖,正考虑着要不要第一天入学就翘课,便见昨日那位不打不相识的何宇向自己走了过来,“元卿兄弟,打听你可真不容易啊,没想到你竟然今日才入学的!”
“文轩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种彦峰和对方相互施礼便开口问道。
“可不是吗,昨天你走的匆忙,那副字还在我手里呢,这不正准备还给你呢吗!”何宇一种极其随意的口吻说道。
“哦,还真麻烦文轩兄了!”种彦峰说完才发现对方手上好像没带任何东西,心里便有些纳闷,说是还东西却不带来?
何宇当然猜到了种彦峰所想,脸色一红,“哈哈,你看看我这记性,光想着还你字画,想着想着却忘带了!”
“无妨,你帮我处理掉算了,不过就是一幅普通的字还劳烦你跑了一趟!”种彦峰话音刚落,便见何宇高兴地蹦了起来,“就等你这句话呢,那副字我可就收藏起来了!”
“呃……”
“你是有所不知,你那副字在我们圈子里可都出名了,仅仅一天来看的人就排成了长队,大家现在都在打听你呢!”何宇拍了拍种彦峰的肩膀,“我也不能白要你一幅字,今晚我请元卿兄弟畅饮一番如何?”
“等不了晚上了,我看就现在吧,这一早上都把我闷坏了,不如把文缜兄他们一块叫出来?”古代的课堂实在太过沉闷,自己的学谕又是个刻板的老头儿,只半天便让种彦峰腻味透了。
“还是算了吧,被兄长知道了,我也休想再出去了!”何宇没想到对方厌学到了如此程度,自己这个有名的逃课专家都比不了,“逃课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可是第一天入学啊……”
太学的学生每季度末都要进行一次大考,考核成绩涉及到升贡的情况,季考过后学录每十日会对生进行一次小考,学正则是每二十日一次,三次考试不及格便得卷铺盖滚蛋,以何宇的水平当然是不用担心考试挂掉,只是他并没有兄长何栗那股子劲头,逃课乃是家常便饭,今日何宇却见识到了什么叫山外有山,入学第一天就逃课的,太学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
太学管理内紧外松,两人在上课时间光明正大的就走了出去,种彦峰人生地不熟,两人出行的一切事宜便全权由何宇安排,何宇头次做东当然不能寒酸,只是潘楼这种档次的酒楼纵使皇亲国戚都得提前预约,根本不在二人的考虑范围之中,好在十字街还有不少高档的地方。
一路走来种彦峰越发有些感触,繁华的盛世美景虽然让人目不暇接,但眼前这种开放自由的气氛则更令人心折,大街小巷里,树荫下、河堤旁,尽是谈情说爱的年轻男女,折纸摇扇、纱裙春衫,少男少女之间游玩嬉戏根本不用顾忌旁人,简直和后世的恋人没有区别。
一座座犬牙交错的民宅和衙门、比邻而建的豪宅与民居,都在告诉我们一件事实,这里既无皇亲国戚独有的王子巷,更无官府专属的办公区域,这是中国封建历史上最开放自由的时代,人与人之间不需等级制度的隔阂,至少不需要建筑上体现出来。
这会的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尊重,官僚士大夫更是有着自己的骄傲,即便皇宫门口每日上朝的路上摆满了小吃摊铺,开明的士大夫们不会因为觉得不雅观就将其撵走……
潘楼东去的酒店一家挨着一家,规模大小高低自有不同,何宇选的是一家叫琼楼的地方,光是外表看起来就十分阔气,五层的小楼在古代可并不算矮!
两人还未走到琼楼门前,便有那小厮打扮的迎上起来,“见过两位小官人,小的名叫李三,请问两位小官人可有预定?”
“并无预定!”何宇笑了笑,“劳烦在一楼找一处僻静的雅间!”
“官人客气了,您二位请跟我来!”小厮引着种彦峰二人上了楼,找了一处靠窗户的角落位置,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