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日趁夜往外出走了走近来是窝在榻上动也不动,惹得澄娘好一阵唠叨这才陆续知道絮姐姐封了容华还怀了个宝宝,韫裪喜意上心头张罗着想去昭和看看,“备上我新捯饬的梅花酒,我要和絮姐姐好好饮几杯来”琴桓是脆生生的应了去张罗,澄娘却是无奈叹了口气拦住了,“我的好格格,婢子说这些是叫您好生学着,可不是叫你去喝酒的。”这话一入耳韫裪自是不愿意听得,掀了被子就道:“喝酒怎么了,这天气喝酒才暖和呢。”
冲着琴桓示意想让她过来支一声,却见她一脸燥红躲着往外处去,不由得起身想拦“哎”这边却是叫澄娘拦了唠叨,“孕者忌酒,格格不妨送些别的,奴婢想着不如送送子观音或者一些好兆头的玉器。”
许是见韫裪往梅花酥上看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便自顾的道:“主子别成日瞧着那些吃食,这文容华与主子的交情不说便是依规矩也应重视,您不能让奴婢拿主意啊。”
她顿了顿指着梅花酥疑道“您不会想送这个罢,”见人半晌不动弹以为是默认了,连连摇手,“不成!奴婢还是做主给挑些礼物补品送去吧,这梅花酥主子留着等哪天去昭和了奴婢再给您备上,您看成不?”语音刚落就拍手来了句“奴婢觉着成,那就这么定了,婢给您张罗去”她摇身去唤琴桓时忽复转身,“格格,您别嫌婢子多嘴,琴桓这丫头现下也知道有子和无子的道理了,您怎的也不着急,眼下快年宴了。”
她正说着韫裪却是突然回神捂着心口叫疼,满床的打滚,这下却叫原先觉着不对的澄娘以为主子是装着逃避话头,更是道:“您呀,这西子捧心的花招使到该使的地方,婢子也该安心喽。”
她话音刚落韫裪却是扶着床栏吐了口血来,一室晕染的血腥气叫一贯淡然的澄娘叫了起来,尖声刺耳道着来人,韫裪蹙眉张嘴想拦却是复吐了几口血,连撑着坐起来的力气都没了,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意识了无的最后一瞬是澄娘惊慌失措扑过来的样子,想抬手安慰已然漆黑了视线。
月尽水凉色,梦回前世头。
层层宫门吱呀展开,越过这四九城一路往东,阳光刺眼倏地一瞬韫裪听见有人在叫她,柔柔的音调催促她放下掩在面上的衣袖,她扬眼看去,大姐和三妹乘着马匹笑着奔向远处,一阵疾风吹来,翻涌起无边的绿浪,这,是科尔沁?她不敢相信,直直立在那里等到跑马归来的大姐柔柔奇道:“皎皎,你怎的不上马,额吉还在等我们回去呢。”不多时三妹也乘马过来“二姐,快啊,我们都要回科尔沁了,你还穿着宫服干嘛?”熏风拂面,艳阳摇光,芳草一碧,长烟浩浩。她将她兔绒垂着流苏的毡帽抛到空中,也不惧风把它吹走,放了手脚扬身上马,“老规矩,谁最后谁去寻额吉葛讨东西来,到时……”
马儿盘旋韫裪牵着缰绳绕着两人说着,一扬鞭率先跑了去咯咯笑道:“可别哭鼻子啊。”
这时的科尔沁似是初春,新燕回啄,衔泥、枯枝筑巢,却也划开瓦蓝的腾格里和飘忽的彩霞。新草疯长,如酥油茶一般黄绿半未匀的颜色,看着最是让人舒服,白萨满说过人死前会在梦里回归想去的地方,见到想见的人,那么,这是梦吗?
她回顾着两侧的姐妹,扬了鞭子,那么也不错,渐渐地,她越了两人往了前去,再回首却是空荡荡的无了人际,她心里着急却见到哪二人赤着脚,踏着青草往远处走去。
韫裪急了手脚踏着草往他们跟前跑去,碰着地上的青草骚得她脚底板痒,韫裪是追不上了,扬眸大喊“皎皎错了,大姐,你最疼皎皎你原谅皎皎,咱们再来一次,皎皎不偷偷跑了,你们回来啊!”
倏然间,是阿姐的声音,自远而近,仿佛要耸入腾格里。
“回去吧,皎皎,替我照顾好漠儿,别怪阿姐,我这一去是真的回不来了,你多保重。”她拉着三妹渐渐远去,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回科尔沁么?那她为什么不带上我呢,阿姐……
辽阔草原上振翅高飞的雄鹰倏然叫了起来,朱红的大门,碧绿的罗瓦,带着琉璃宫殿猩红的古旧,绵延悠长宛若恣意挥笔拂袖绘成的水墨画。细了嗓的宫人立于瞳瞳日光下,高声唱礼;景阳里苍白昏睡的人儿渐渐醒来,她知道,她这一醒,将再不复初时。
文容华回殿欲睡,媵婢慌忙入殿道皎皎吐血现昏迷不醒生命堪危。心中一凉,唤凝芷即刻更衣至景阳西后,慌乱之中不顾甚直奔内屋,哪想屋里婢子只顾着着急。遂胡乱揪一媵让其速速去请了太医,挨坐与床拦,紧紧执其手,眼泪亦不听使唤呼呼落下浸湿床被,哽咽“皎皎这是怎么了?你快些醒来好不好?”亦不顾凝芷劝阻。
祺贵人倚窗阁望外白雪皑皑纷飞满天,裹藕色冬衣神色恹恹,终壤锵志挂呀了年关,披青色缎面玉兰斗篷挡风,抱手炉在怀抬履往外。
九曲回廊道上零星雪痕,远近白茫茫一片洁净,光映白雪晃眼半阖眸子睨着。
换替班儿的跟琴桓轮番守着,澄娘搓着榻上主子的手不叫凉了去,心里盼着去请太医的人赶紧回来,待到人回来身后却是无一人,说太医院的人都推脱着不愿来,心里直恨却是强忍了泪睨过屋子里的宫人狠道:“哭什么!小主只是累了,你们再这样搅得小主不安宁,改明儿给你们一个个都发落了出去”岂料这话落一个个声音都大了起来,似是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