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师此时可谓欣喜若狂。
周围的野民盗贼疑惑道:“枯血翁,何故如此大笑?”
这瘦小老者止不住大笑道:“去年立冬时节,我在鸡鸣大泽遇见两头五品异兽争斗,一头是五品上阶的影豹,另一头却是五品下阶的白狐。
起初我见那白狐不过是五品下阶,还怀有身孕随时可能生产,以为很快就会被影豹杀死。
却不料经过大半天的激战,那白狐拼着一身重伤反而击杀了影豹,当时就多次利用幻术神通避开影豹的必杀死局。”
最健壮的秃头壮汉摸着脑袋恍然道:“莫非眼前这只两眼放光的小狐狸,施展的神通跟枯血翁所见的那只白狐相同?”
“嘿嘿,这只小白狐或许就是那头白狐的后裔。”枯血翁深陷的两眼充盈着兴奋狂热之意,
“当初我看那白狐身受重伤离去,便觉得这是个绝好机会,派四狼一路追踪,准备等待其生产后夺取幼崽。
可惜不等我赶来,四狼却忽然惨死,最终被这小儿当做岁贡献给邢侯,这只小狐狸看模样也就两个多月大,看来那只白狐的幼崽也在当时落在他手里。”
野民盗贼们虽然都是糙汉,但同样生活在等级森严的野民社会,纷纷毫不掩饰的恭维起来:
“这小儿费尽心机,也不过是为枯血翁做嫁衣罢了!”
“今日将小儿斩杀,小狐狸重回枯血翁之手,也是可喜可贺呀。”
稍微聪明一点的,更能想明白兽师获得小狐狸的后果,也恭维道:“恭喜枯血翁,过几年您老必然是族中长老。”
“若能有一头五品白狐作为驯兽,枯血翁至少能在族中排名前三,甚至有可能被大祭司选入黑风部祭司团呢。”
被这些野民恭维不断,瘦小老者愈发兴奋,仰头大笑着迈步走向槐丘里众人据守的小丘。
乙凭着篝火的光芒,终于看清瘦小老者的模样,身高最多七尺,也就是后世的一米六而已。
身形面容枯瘦的吓人,眼睛深陷入眼窝,面颊皮肤干瘦的好像树皮,一副走路的活死人模样。
一身血红色的宽大斗篷下,那双眼睛亮的吓人,仿佛随时能够从眼窝里面自己跳出来似的。
“那槐丘里小儿,莫要再做困兽犹斗,你今晚上纵然严防死守终究逃不出我家孩儿们的包围。
本该将你们全都活喂狼群,才能算是为四狼报仇,不过你若是能乖乖把那只小狐狸交出来,我答应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枯瘦老者虽然个子矮小、容貌诡异,可是那副镇压一切的气势,压得所有人都差点喘不出气来。
“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只怕你不配!”
乙的声音坚决而又果敢,他毫不犹豫射死一头距离最近的荒狼,这才又冷笑道:“这里是邢国京畿之地,距国都仅有九十里路。
这处野牛亭旁边,就是大河北岸延津城通往国都的通都大道,每日邢国封爵、商旅车马川流不息。
只要我再坚守三个时辰就会天亮,到时不仅有封爵、商队往来,国都城卫军也会第一时间来剿灭你们。”
这番话既是讲给枯瘦老者,更是给槐丘里、豚师古等所有人听,而这番话之后营地内众人也鼓起战斗的勇气。
“对,我们坚守两三个时辰,就会不断有各路队伍经过,到时候要死的就是你了!”豚师古不知何时居然爬到偏厢车上,也大声嚷嚷起来。
“哈哈哈,真是井底之蛙,笼中之鸟。”枯瘦老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愈发大笑起来,
“你们这些黄口小儿真是年幼无知之辈,只怕你们还从未亲眼见过八品荒狼的实力有多强吧?
不要以为杀死狼胜一个初级图腾武士就有多厉害,我家大狼带着荒狼群一个冲锋,这些乡间农夫组成的队伍就是土鸡瓦狗罢了,根本不堪一击。”
“既然如此,你就让那头八品荒狼攻过来啊!”乙依旧气势不减,搭弓上箭大笑道,
“我们在小丘上据守,商队在长亭旁据守,彼此营地相距只有五十丈,相互支援为掎角之势,看你舍不舍得手下驯狼全部战死。”
虽然之前跟那名矮胖商人发生不愉快的冲突,乙觉得此时面对血狼部的强大威胁,还是双方暂时联手为好。
这样一来两方联合起来后,实力不逊于血狼部,哪怕正面硬扛,也不会有太多损失。
就连枯瘦老者也想到这点,才只是各种口头上的威逼利诱胁,却迟迟没有正式发起强攻。
“这位枯血翁,晚辈向您行礼了!”
谁都没有想到,身材矮胖的商丘管事在这时出声,他站在商队营地边缘,满脸谄媚的点头哈腰,
“既然您老人家只是向这黄口小儿寻仇,跟我们其他人无关啊,可否将这十几头荒狼撤走?
我们是前往国都的商队,也无意在这里妨碍枯血翁寻仇,刚才我还被这黄口小儿辱骂。
枯血翁杀死他也算是为我出口气,只要您老让我们安然离开,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们就当从没有见过,我家家主淳于亚卿也会欣慰的。”
“真是蠢人啊,明明自寻死路,却还自以为聪明。”
乙无奈的摇摇头,万万没想到这矮胖商人已愚蠢、无耻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明白眼下局面。
商队中的车夫、杂役面对死亡的威胁早就战战兢兢,加上他们本身毫无地位,根本没有人敢反对。
“商丘睿,你真是蠢笨如猪!”
这时居然是那少年公孙武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