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九月中旬,景光这才知道自己竟是已经昏迷了十余日。
景光被柿崎景家安排人日夜兼程送回越后时,状态非常的差。最初,是在位于越后与信浓边境的大熊朝秀居城箕冠城疗养,但鉴于伤势过重,城中的大夫根本无法医治,这才又转移到了春日山城,找直江町的明国大夫诊治。
听青岩院夫人转述大夫的话,那一身大铠可谓是在这一役中,救了景光两次。第一次是被长枪的勾镰击中,如果没有铠甲,景光整个肩胛骨可能都要碎了,甚至整个左肩臂都会被切割辗碎,如此的话根本不可能活。第二次则是遭受铁炮弹丸的冲击,景光实际上一共中了四枪,三枪在腹部,一枪击中了头部,但巧合的是,铅制弹丸打到了大兜的前立上,并未能贯穿头盔,仅仅是将景光震晕了。
当然,有赖于铠甲的防护,命是保住了,但确实是遭了不少罪。肩部由大夫判断是出现了骨裂,此时肌肉已经开始肿胀,大夫给打了夹板后,又开了些草药外敷,估计一两个月能好就不错了。腹部的铁炮伤是最麻烦的,虽然经过护甲的缓冲,弹丸没有伤到腹内脏器,且已经被顺利取出,但不论是铅渣遗留还是残留,对于身体内部来说都是极其致命的剧毒,景光为此连续高烧了七日,差点连大夫都觉得没救了,却没想到让景光硬挺了过来。
景光觉得自己还是得感谢穿越福利带来的强悍身体,毕竟这个时代因铁锈兵刃划伤而得破伤风死的都不在少数,更不要说是铁炮伤了。
青岩院夫人见景光精神还不是很好,便没有再与他多说什么,仅仅是叮嘱让其多休息,并又嘱咐了室内的女官小心照料,这才离去。
景光精神确实还不大好,加上这些日子昏迷,完全是靠每日往嘴中滴灌米汤续命,身子十分的虚弱,在侍女们重新将其平躺放倒后,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景光的身体一天天恢复,信浓的局势也开始趋于平缓。武田家与长尾家双方混战,互有输赢,最初就这么僵持着。九月中下旬长尾景虎留下柿崎景家殿后,领兵率先返回了越后,而柿崎景家也在九月底完成了撤军。而从武田家传来的消息,对方也在逐步的安排撤回甲斐国。
此战虽说双方损失都不大,但却把信浓几乎打了稀巴烂,当地各家真的是哭都没地方说理去。当然总的来看,武田家得到的更多,通过此战已经牢牢稳固了对南信浓的控制,信浓中部地区已经落入其手,北部多地实际上也都曾被其攻陷,信浓众是凭借越后军又夺回了部分领地。
越后方面此战战果不佳,但也让越后君臣真正意义上认识了甲斐的这头猛虎,同时与武田晴信打的不相上下,也算是给了信浓国人以信心,战略目的也算是达成了。
十月初,三好政胜、小笠原贞种等人返回了春日山城,景光重伤昏迷后,他们被从一线方阵扯了下来,安排给了长尾政景作为辅助,驻守边境处,此时才算完成任务回来见景光。
“本家伤亡几何。”景光经过这大半个月的将养,身体恢复的已经不错了,虽然受伤部位还缠着绷带,但夹板已经取了下来,此时其也能自己在室内踱步,进行一些恢复性训练,这日三好政胜协同小笠原贞种前来拜见,景光看着两人率先关心起自己方面这一战的损耗。
“骑马武士有六人战死,具是山城国的武士,其他众人都是轻伤,倒是都无大碍。”三好政胜简要禀报道,也知道景光不会关心临时足轻的损耗问题,因而只说了武士们的战损。
景光舒了口气,还是底气不足啊,本家武士太过少了,打一场仗总会死几个,景光是真的心疼,还好此战损失还能接受。
“本家阵亡武士的尸首带回来了吗?”景光追问,“带回下野安葬已经不现实了,就葬在越后国吧,替我请林泉寺的法师超度一下。”
三好政胜应下,又道:“听闻大殿前日启程上洛了?”
景光点点头算是回答,长尾景虎是于四日前过来探望景光的,虽然家中非议颇多,但其仍是按照原定计划于本月领兵上洛,拜谒nn和将军,这是年初就定下的计划,长尾景虎并未因战果不理想而改变计划。
长尾景虎看望景光主要是为了道谢,加道别,毕竟往来山城国与越后国,短则三四个月,长则半年,景光好了肯定是要抓紧返回下野了,至此别过后,年内两人可能就见不到了。
对于景光奋力救出村上义清等人,长尾景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景光居功至伟,赏赐了不少银钱下来,同时考虑到景光的大铠已经毁坏,长尾景虎另赐下了一套当世具足作为馈赠。
景光则是趁机请求长尾景虎,在上洛时替手下干将斋藤朝信求取官位,毕竟目前其与甘粕景持是自己的左右手,回到下野国后,本家的各武士是要重新封赏了,斋藤朝信也是该有个拿得出手的身份了,至于其他众人,则是要慢慢来。对于景光的小小请求,长尾景虎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又劝他多休息好早日康复便离开了。
“本家领内如何了?”景光在馆中休养这些日子,却是没怎么收到下野国内的情况。
“没有什么的大的问题,”三好政胜介绍道,“七月和月的时候,小山家发动过两次对榎本城的围攻,但都被斋藤新九郎大人击退了,最近却是老实了很多。不过在月的那次入侵,似乎是有结成家的队伍在里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