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高制”与“石高制”的优劣很难说的清楚,但较为普遍的认知是,在畿内一些传统上商品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普遍采取了“石高制”,而岛国东部商品经济发展滞后的地区,大名们开始陆续推行“贯高制”,最为典型的代表就是后北条家。
其实此时的“贯高制”本质上是一种经济掠夺手段存在的,通过贯石的比价变化实现领主利益最大化,再配合一定程度的“贯纳”规定,使得银钱最大程度汇集到领主手中,领主再使用银钱到近畿或者西国购买需要的商品。所以从这个角度看,出现较晚的“贯高制”并不比“石高制”更为高明,仅仅是政治上需要,就提高领地管理水平而言意义不大。在后世的历史上,“三杰”在统一岛国后,基本都选择废除了短暂存在于历史的“贯高制”,统一在全国施行“石高制”。
目前,自后北条家开始,关东地区施行贯高、贯纳不是百分百贯纳成为趋势,为各家大名筹集了重要的军费,提供了前往西国采购紧缺物资的条件,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促进了商品经济的发展。但景光与各家不同,现在足利长尾家能够铸钱了,而且是仿制的品相较好的“永乐通宝”钱,对从民间搜刮集中银钱的需求不那么迫切,相反稻米作为一种战略物资,反而显得更为重要了。
手下众人毕竟年轻的年轻、没经验的没经验,对采用“石高制”还是“贯高制”这种领地治理问题,实际上也分辨不出优劣来,因对恢复“石高制”都没什么意见。但是对采取“五公五民”的地贡比例,却大多还是怀有有疑虑。
“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景光听取了各人的想法后,说道,“现今各家多是采取六公四民的政策,有狠一点的领主,甚至采取七三或二的都不在少数,但本家南边相邻毕竟是北条家,小田原方面一直采取的是四公六民极低的地贡比例,本家自然不可能与雄踞近五国的北条家相比,但毕竟要考虑到领民的心里倾向,既然有条家,拉低地贡是应当的。”
“要是说算作安抚新占领地的措施,倒是也可,可有必要推行到全境吗?”甘粕景持还是觉得本家减收不能接受。
佐野昌纲坐在甘粕景持身边,却是没有参与讨论的想法,毕竟其身份特殊,作为唯一一个有实际封地的属臣,这一政策实际上对其影响是最大的,其他以领薪俸为主的武士们反而没什么大影响。但越是这样,佐野昌纲越不想发表意见,说支持吧,担心让人觉得虚伪,说反对吧,又可能引来景光的恶感,不如什么也不说为好。
“哪有对领民区别对待的道理,”景光笑着点了点甘粕景持,也知道他完全是为本家考虑,因而进一步解释道,“本家现今铜山与铸钱产出已经十分可观,铜山那边随着梅居小一郎继续招募人手,出矿还会持续增加,铸钱的规模也会进一步扩大,如果不是需要足够的军粮作为战事储备,施行四公六民又何妨,些许蝇头小利不足挂齿,相反下野国内农人的倾向,对本家来说反而更重要一些。”
甘粕景持见景光坚持,也便不再纠结于此。
景光环视室内众人,说:“既然没有其他意见了,就这么定下来吧。二条织部佑,你通知其他各町奉行所,近期派人往各村庄传达本家下调地贡的命令,特别是安苏郡那边,要尽快将此令下达到位。”
“是!”二条清实规规矩矩出列应道,知道年底自己这些京都来的公家是有的忙了。
“加藤大头领!”景光喊道。
“在!”兴奋劲还没过去的加藤段藏快声应道。
“安排些族中子弟,往临近的都贺郡、寒川郡内各村传播本家该项政策,特别是小山家领地内,尽量煽动其领民情绪!”金光命令道。
“明白,我今夜就安排人动身。”加藤段藏应下的很干脆。
景光重新又看向甘粕景持,问道:“劝降从小山家俘虏的武士,进行的怎么样了?”
“因为其中不少就是属于安苏郡内各家小国人势力,在本家将小山家赶出郡内后,他们的态度就已经软化了,所以已经有六成左右的俘虏投诚了,不过剩下的就是些死硬分子了。”甘粕景持回答道。
“实在不同意的,就让他们吧,毕竟都关了几个月了,本家可没有义务替小山家养着这些武士。”景光道,“还有,招募和训练第三阵常备要提上日程了,铁炮的问题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梅居小一郎专门去畿内甚至九州地区采购了,虽说不可能指望一次配齐,但满足第二阵之余,匀一些给第三阵训练还是能做到的。至于第三阵的武士人选,从安苏郡降服的各家中招募,总要让他们为本家出力才是,算是投名状了。下一步本家的下野攻略压力会很大,必须有所准备,你近期主要负责这件事,处理俘虏的事情由三好源五郎接手。”
“是,殿下。”甘粕景持与三好政胜同时出列领命。
“小山氏朝那边怎么样了。”景光突然想起了手中还扣押着这位。
甘粕景持尴尬一笑:“除了最初来的几日反应激烈一些,个数月下来倒是很能适应了,看着倒是明显胖了不少。”
“小山氏朝的事你接手后盯紧一些,别出什么问题。过几天吧,安排他与我见一面,是要跟他好好聊聊了。”景光转向了三好政胜安排道,后者领命称是。
从斋藤朝信反馈回来的消息,小山家最近组织的几次对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