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有长尾景长这档子事情,景光与北条鹤带着一众人专门跑到足利城过了个年节,照例慰问了一下在此“养老”的各位,顺便为长尾景长的女儿阿初举行了侧室之礼,正式接这位进门,算是了了景光一桩心事。
按惯例,纳入下级武士或臣属、附庸之女,一般是先从女官做起,地位与其他女官相同,只有受临幸而有孕者才算是侧室,而迎娶上级或盟友之女,一般为正室或继室,至于一“入宫”就成侧室的人不是没有,主要是特殊情况下联姻的结果,核心的一点还是看对方父家的身份地位。因此,由于鹤的存在让长尾初的定位有些尴尬,很有些官定女主变女配的感觉。景光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解决,总归长尾初年幼不懂得这些,而长尾景长此时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景光只好取这个折中的法子,给她一个侧室的身份,也算是说得过去了。
长尾初也是天文十一年生人,此时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景光很有一种认了干女儿回家的感觉。可能是年龄差距大,亦或是一个人在奥中无聊,阿鹤倒是对新进门的小家伙挺不错,回到唐泽山城后基本就是两人腻在一起,连景光的日常“侍寝”申请都被驳回了。
当然,目前的侍寝概念仍是停留在“抱着睡”的层面上,即使这样也就仅仅是锁定阿鹤,至于十二三的豆芽菜,毕竟是后世人,真下不去手,有阴影的,什么“两小无猜”条款一类,景光觉得起码从心里上也不适合自己。
至于和鹤更进一步的关系,景光觉得还是要顺其自然,虽然随着自己的身体进入青春期,各种冲动开始出现,但景光毕竟在精神上是个成年人,知道过早发生不可描述之事对身体的危害,因而还是能够克制住自己,同时也觉得似乎和鹤之间还缺点什么,所以两人关系才一直如初。
转年来到弘治元年,御馆的奥内因为有了个新面孔热闹了不少,长尾初在唐泽山城中住了些日子,也便逐渐没了早时的拘谨,很快适应了山城的生活节奏,加之鹤待人亲切,阿初更加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天性,整天不是缠着鹤问东问西,就是带着年纪稍小些的女官在本丸内乱转,一副好不容易放风了的熊孩子做派。
得益于长尾初存在,山城中也不像以往那么沉闷了。
“没想到才过一个年关,右近卫少将大人这里又添喜事!”定光院莲信听着御馆外不时传来的少女嬉笑声,不禁笑道。
二月初,下野国的冻雪基本都消退了,定光院莲信也结束了为期一个多月的作客求学计划,从日光山返回足利郡,沿途打了个拐,拜访景光,聊说些在山中的见闻及感悟,景光听来也新鲜,于是两人在茶室一坐便是一上午。此时,已经结束了关于日光山寺社方面的交流,两人本是静静品茶,忽然听到馆外的声响,莲信和尚才借机打趣。
长尾初的性子确实是挺活泼的,此时少了在家中父亲的约束,景光又不大在意这些事情,因而有些放飞自我了,每日在城中带着一众小女官说笑、游戏,不亦说乎,景光都有些腹黑的怀疑,鹤这么放纵她,是不是一种变相的“宫斗”策略,毕竟岛国自平安时代开始,就是极其推崇静御前那种“大和抚子”式的贵族女性典范的。
“在下这里的情况,大师您也知道,主要还是为了稳定本家局势需要,”景光解释道,“不过我倒是也挺喜欢阿初的性子,自在、无拘无束的。”
“不论是什么原因,总归是神佛赐下的机缘,还是要恭喜阁下了。”定光院莲信继续笑着说。
“那就借大师的这句话了,希望神佛继续保佑在下多些机缘吧。”景光玩笑道,却是把正在喝茶的和尚呛了一大口,开始咳嗦起来,一边咳嗦一边无奈的用手指点着景光。
“可不能把玩笑开到神佛的身上。”定光院莲信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瞪了景光一眼才郑重说道,景光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过自己了。
此时,茶室的门被拉开,紧接着景光便看到一身水干装束的长尾初冲了进来,心想自己这一大家子人,怎么都没有个敲门的习惯。
“殿下,您看城中的樱花开了。”长尾初边嬉笑着边往室内跑,但跑了几步,发现室内还有别人,立马站住了身子,毕竟按此时礼法,贵族内眷是不大方便见外客的。待看清对方是个光头和尚时,长尾初才又继续向景光身边靠来,但走路仪态、说话声调都放缓了很多,一副温婉姿态配上这身武士的水干装,怎么都想让人发笑,
景光忍笑接过长尾初手中递过来的枝条,对面的这位小脸却是已经涨的通红,虽是站在景光这边,眼睛还在不断地撇向定光院莲信,显然是对自己在外人面前出丑很是介意,虽说年纪但也是要面子的。
“少见多怪,此时城中的樱花才开,已经不算早了!”景光拿枝条扫了一下长尾初的脑袋,佯装作发怒道。
岛国使用的是类似于天朝的农历纪年,换算成其后世使用的西历,基本算是到了三月份了,因而确实如景光所言,算不得开花早。
长尾初却是有些气结,自己献宝似的到了景光跟前,被这么句话就打发了,加之又在外人面前出了糗,小脸涨的更红了,不由分说从景光手中又抽回了枝条,赌气道:“殿下不稀罕就算了,我给鹤姐姐去,她插花用得上。”
长尾初说完话,头也不回的又跑出了茶室,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