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领手下骑马武士冲入足轻方阵的上泉秀纲,可谓是虎入羊群。由于武田军方面尚在列队,未能组织起对骑兵冲锋有效的抵抗,被上泉秀纲等人直接冲散,场面乱作一团。
在阵中厮杀的上泉秀纲,于战斗间隙侧头看向身后激烈交战的两方骑兵,在白色旗帜与红色旗帜的碰撞中,让人产生了些许错觉,视乎回到书中记载的平安末期那场大战。那时天下纷乱,北面武士借机崛起,以平清盛为核心的武家集团篡取了tiān huáng的实权,被打压的源氏武士集团则在年幼的源赖朝带领下奋起反击,双方爆发多次激战。是时,以源赖朝为核心的清和源氏武士集团背靠白色战旗,以平清盛为核心的伊势平氏武士集团背靠红色战旗。
历史车轮碾过,红白两色已然与氏族出身无关,但其深远的影响一直延续到后世,因而在岛国历来都是红白相对而非黑白。例如有岛国春晚之称的“红白歌会战”{红白歌会}、秋元康旗下姑娘们的“红白对抗歌会”,而在各种影视、动漫作品中代表宿命对决时亦是多选取红白两色,甚至岛国的后来的日之丸旗帜也是红白两色。不过讽刺的是,此时代表坂东平氏的长尾家麾下武士是白甲白旗,而代表甲斐源氏的武田家骑士却是赤甲赤旗,不禁让人觉得历史的戏剧性。
与上泉秀纲在足轻阵中大显神通不同,景光方面对阵对方的骑兵队伍压力很大,因而其急不可耐的再次扑向对方武将。
那敌军武将虽端坐在马上,但在面甲下,脸色已然十分苍白,右臂的疼痛日渐加剧,臂骨似乎是被铁枪的枪杆砸裂了,只能左手单手握紧自己的大身枪,迎着袭来的景光挥砍过去。景光完全不惧,主动迎击。由于景光力道太猛,那武将单手已然握不住枪身,手中的长枪被击飞了出去,甚至连自己也差点坠马。
两人再次错身而过,已经没有长兵刃的敌方武将从腰中反手抽出了太刀,忍着剧痛将缰绳硬生生缠在右臂上,死死盯着景光,喝到:“我乃武田家家老饭富虎昌,敌方何人,我不杀无名者。”
景光闻言就有些无语,心想你的台词不应该是“敌方何人,让我死个明白”吗?
饭富虎昌见景光未应答,而是再次催动战马向自己杀来立时有些恼怒,大叫道:“胆小鼠辈,尔不敢通名否?”
“尔不配知道!”景光也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快,只想快些结束好抽身。
两人距离再次被拉进,景光这次平端长枪,直奔对方胸口,看架势是准备将其一击刺穿,而对面的饭富虎昌竟是正面硬上,太刀摆出一个突刺的动作,目标是景光的面门,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景光无疑是最为惜命的,唯一一次重伤还是因为被铁炮偷袭,不可能简简单单与对方搏命,此时便有了些退意,奈何枪身太重,在惯性作用下已然无法变招格挡,只能侧身以期避开,虽然避开了要害,但仍是被刺中了左胸口,对方用力极大,再加上冲刺的速度,刀尖穿透了铠甲刺入皮肉中,同时因剧烈碰撞,小半截刀刃直接断裂,留在了景光身上。而景光的长枪则因其身形偏移也未刺中对方胸口,而是扎在了酮丸腹部位置,将饭富虎昌整个人掀翻下马,重重摔在地上。
待两人分开,左胸的剧痛传入大脑,伴随着一股热流躺下,景光知道这可能是伤到主要的血管了,再看向地上正在奋力爬起的饭富虎昌,景光心中杀心更盛。
两家的武士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景,武田家骑兵迅速赶来,将饭富虎昌护在身后,足利长尾家的骑士亦是开始聚拢过来。此时营地中传出来一声巨响,接着有黑烟从营地后方冒出,景光知道应当是长野业正点燃了武田家存放的铁炮dàn yào。果然不多时,长野业正带领一种手下骑兵返回了此地。
“右近卫少将大人,我等目的已达成,不必恋战速速退去吧。”长野业正骑马来到景光身边,见双方骑士仍在对峙中,因而劝说道。
景光有些不甘心,望着对面的武田军,觉得此战自己有些亏本,不仅仅自己挂了彩,手下旗本也折了十数名,还是有些闹心。
对面武田家骑士环绕中,饭富虎昌在手下帮助下摘下了头盔和颈甲,此时满脸是血,还不时有血从嘴角渗出,明显伤的不轻,其显然是听到了长野业正的称呼,强忍着伤势站起身子,大喊道:“敢问可是长尾右近卫少将大人!”
随着饭富虎昌高声喊话,口中的血溢出得更加快了,看上去十分惨。
既然被对方认出身份,再行隐瞒就有些显得小家子气了,景光回话:“正是在下。”
“久闻‘酒吞童子’大名,没想到今日有幸得见,不过偷袭之事,我武田家记下了,日后馆主大人必会讨回公道。”饭富虎昌竟是放了句狠话。
见长野业正催促,景光终于下定决心撤离,毕竟冷静下来想想,此时已经天亮,距离武田晴信大军又不太远,却是不应该继续纠缠下去。
“素来听闻武田大膳大夫大人威名,在下倒是期盼着有机会领教,阁下头颅就暂存于项上,待在下到时一并取吧。”景光说完调转马头,跟随长野业正开始撤离,在敌军足轻阵中的上泉秀纲收到信号也一并撤出。
由于天已经大亮,为了避免行踪暴露被武田家围堵,加上景光的伤势,一行人先向北躲入了山林中暂时休整,并由长野业正简单为景光处理了刀伤。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