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北条鹤流产的事情已经过去**个月了,景光此时才拿到消息,未免有些恼火,但也知道其应当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因而不好出言责备,只能一个人对着信件生闷气。
村上国请办事还是很仔细的,在信中将城内城外众人对此事的影响简要禀报了一下,并对家中近期的风向表示了担忧。看写信时的日期是在一个多月前,自下野将信传递过来,也算是快的了。
“胧有没有从奥中传出消息来?”面前的信使是加藤一族的人,因而景光才会这么问。
“女房大人倒是没传出什么消息,只是说一切如常。”那人小心翼翼应对着。
对此事,景光多少有些担心,由于奥中与外界不大互通信息,包括村上国请和加藤段藏在内的表向武士们一般也掌握不了情况。加藤胧胧没有向段藏传递消息,那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奥中真的一切如常,从信中反映的情况看,虽然在北条鹤流产的最初几个月中断接见外臣、听取奏报的程序,但在去岁七八月份也便恢复了,应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另外一种可能,便是胧经北条鹤授意,对奥中的情况保密,毕竟由于景光不在国中,鹤作为女主人代表的意义很大,为了安全起见保密也是稳妥的法子。
“你带我一封信回去,告诉加藤大头领,务必查一查御台所小产这件事,别是有什么阴谋针对本家,”景光想了想又摇摇头,“还是让胧来牵头调查吧。另外,让加藤大头领配合甘粕近江守把本家给我捋一遍,看看谁在这里面煽风点火,不过是小产了而已,无缘无故传出这么多风言风语,要说没有小鬼作祟,我可不信。”
信使连夜带着景光的手书离开了,景光坐在室内有些不放心,对侍立在一旁的德寿丸说道:“跟小笠原孙次郎打个招呼,最晚后天,如果织田上总介大人还不安排商谈两家之事的话,我带旗本队先行返回下野,由其留在这里代表本家与织田家谈判。”
景光又在清州城住了两天,这些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织田信长显得很忙碌,都见不到这位的面,甚至连与浅井贤政都未再举行会谈,更不要说景光了。这日上午,浅井贤政专门向景光道别,踏上了返回北近江的行程,景光见织田家目前没有商谈的意向,本是也决定离开的,但临行前却得到了探子传来的大消息。这一消息也解释了,最近织田信长把自己与浅井贤政都晾在一边的原因。
骏河国守护、“东海道第一弓取”今川治部少辅义元起兵上洛了。
前两年,今川义元降服松平家,正式将三河国收入囊中,辖下总石高号称百万。而现今天下,武田家仍在信浓与越后方面鏖战,北条家陷入关东八州拉锯战,就整个东国来说,今川家几乎没有什么对手,已然进入了极盛时期。
此时,距离今川义元上洛以匡复幕府社稷,仅仅只隔着一个小小的尾张国了。
这位大佬来的好巧不巧,正将景光返回关东的路堵死了。由于今川家大兵过境,周边各家都加强了防范,东海道乃至东山道空气中都弥漫着huǒ yào味,景光也便不敢冒险离开清州城。景光觉得,此次到尾张确实是有些决策失误了,竟是忽视了这场即将发生、改变整个战国局势的关键一战,而且此时除了等待,却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做了。
从今川家上洛的消息传来开始,清州城中就开始弥漫着一股子悲凉之气,特别是在织田信长表明态度,不接受今川义元招降的情况下,领内不论是武士还是一般农人均人心惶惶。
从德寿丸打听的消息看,织田家已经开始全领动员了。按说以尾张国四五十万石的总石高,又是本土防御战,动员个七八千人是很轻松的,奈何尾张初定,国内各家都没大有战备能力,最终不过是凑出了四千多人杂兵,要面对却是今川家将近三万的大军,这也就织田信长“心宽”,放在别人身上估计已经吓尿了。而且,由于三河国已经被拿下,对于今川家来说,也算不上长途作战,不论是后勤补给还是军势调配都很便利,这对于尾张方面是极其不利的。
“所以说,借兵是什么鬼?”景光坐在房中,看着信长说道,“我可就带了这七八十号人,上总介大人还是高抬贵手吧。”
“敌军势大,总要最大限度调动起来。”织田信长理所当然道。
景光很想说你放开了去打吧,猪脚光环已经加持你了,但想让自己帮忙,门都没有。虽说历史上,织田信长凭借有些无赖的奇袭一举击败今川家,实现了作为尾张diǎo丝的逆袭,但世事无常,万一遇上点变故那可没地方哭去,上次在上野国参与箕轮众与武田家的战事,景光已经吃了一次亏了,没破伤风而死算是运气,可不敢再次冒险。
“上总介大人请回吧,你说破嘴也没用的。”景光明确回绝。
“那就没办法了,清州城即将面临战事,阁下在城中太过危险……”
景光一听就恼了,打断了织田信长的话,道:“怎么,还敢把我等赶出去不成?往东我是不敢,但大不了我带人往西去六角家,正好把你勾结浅井家的事情和六角弹正忠说道说道。”
“要是阁下有这种想法,那肯定是出不了尾张境内的。”织田信长皱起了眉,拿不准眼前这位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那阁下可以试试!”景光怼道。
“那试试就试试!”对面“大魔王”竟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