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莹波看父子俩就要吵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宝贝孙子一直往后缩,赶紧出声打圆场,“我说你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回事?儿子刚动完手术,不让他好好休息,你吼来吼去的干什么?吓出病来你给治啊?一有点什么事就吼,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出去出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睛,打扰我儿子休养,吓我的宝贝孙子!”
姜莹波边说边推,直接把丈夫推到走廊,砰——地一声关上门。
严启生整整愣了十秒钟才回过神来,冲着门吼,“不知轻重的老太婆,你就宠着他,由着他折腾,到时候双腿废了别又哭哭啼啼地来找我!”
严家上下全都知道姜莹波的忌讳,从来没有人敢用“老太婆”这三个字称呼她,就连从小对姜莹波不冷不热的严兽也从不敢随意说这三个字……
这些,严启生都是知道的,也不敢随便用“老太婆”这三个字称呼妻子。
他是真的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
然而,话出口的那一瞬间,严启生就知道自己失了言,后悔了。
重重地抹了把脸,准备道歉。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病房里就已经先传来了姜莹波炸毛的吼叫——
“严启生,你是不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顺,太久没跪榴莲了?你说谁老太婆?老娘今年才六十岁,老娘天下最美,你再说老娘是老太婆试试?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理亏的严启生被吼得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重重地抹了把脸,在门口的公共座椅上会下,揉着发疼的眉心,一阵阵心累。
他当初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胡搅蛮缠,不知轻重的老太婆?
严启生越想心越累,拿出手机,拨通了大儿子的电话。
“严爵,你派几个人到医院来,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看好你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让他乖乖地给我呆着养伤,不准踏出医院半步!”
“爸,发生什么事了?”严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参加完训练,准备洗澡换衣服,去医院看看弟弟的情况,突然被交待这样的事,难免有点懵。
“还不是你那个不省心的弟弟,还有你那个拎不清的妈……”严启生气呼呼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末了,才问大儿子,“对了,你查查,看这几天部队有没有事,没事的话,我打算跟你妈去一趟x市。唐心要是不回来,你那个弟弟估计一秒都躺不住。”
“爸你等等。”严爵没有挂断,用座机拨了几个电话,然后重新拿起手机,“爸,你明天一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估计要下午才能出发,我帮你和妈订下午的机票?”
“嗯。”严启生觉得晚一天出发去x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点了头。
走廊,严启生通过电话跟大儿子商量调人来看管二儿子。
病房内,姜莹波气呼呼地骂着,见丈夫一声也不吭,任由自己骂,才解了气,转身回到儿子的床畔坐下。
严锐司大半个身体趴到床上,靠着严兽,一双黑葡萄似的无辜大眼圆溜溜的转着,表情还有些懵,一看就知道被严启生刚才的模样吓到还没有回神。
老太太一看宝贝孙子这模样,好不容易褪下去的怒火,一下子又涌了下来,忍不住咬牙怒骂,“欠收拾的糟老头子!”老太太一边骂一边伸手,安抚地轻拍了两下宝贝孙子的头,“锐司别怕,你爷爷就是一个上了年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糟老头子,没什么好怕的。”
“噢,知道了奶奶。”严锐司乖巧地点头,想说他没有怕,他只是担心,自家爷爷真的会不让爸爸出院。
自家爸爸不出院,就没办法带自己去找唐唐了。
然后,唐唐就会被外头的野男人勾引走。
再然后,爸爸就会变成万年老光棍,而他,会再一次变成小野种……
严锐司越想越觉得目前的形势对他们父子俩不利,得想点办法才行。
可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严锐司不可能在严启生夫妇的面前,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因为小家伙非常清楚,爷爷跟爸爸不同。
爸爸会觉得自己闹久了烦人,然后妥协。
爷爷则不同。
爷爷从小就跟着太爷爷从军,之后又一直在部队,行事作风十分强硬,说一不二,可不是瘫地上哭闹,滚几下就能够说服的人。
再说了,这些年,他在爷爷奶奶面前一向非常地乖巧,是长年被自家爸爸“欺负家暴”的人设,怎么可能在爷爷奶奶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人设会崩的!
严锐司可不想摧毁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完美形象,他还要靠着这个形象,继续讨爷爷奶奶那些长辈的欢心,让爷爷奶奶这些长辈当自己的靠山呢!
于是,哪怕再怕严启生会用非常手段不让自家爸爸出让,小家伙也极力地忍住,没有把本性露出来。
姜莹波不知道严锐司心里有那么多小九九,还以为宝贝孙子真的被吓坏了,才会一改活泼,变得那么安静,还表情恍惚的。
心头一股怒火涌睛来,忍不住又啐骂了丈夫几句。
然后,才看向儿子,语重心长,“小兽,别怪你爸爸,他是担心你的伤,没有故意拦着你不让你去x市的意思。”
“我知道爸是为我好,也没怪他。”严兽看了垂头丧气趴在自己身边、一点活力也没有的儿子一眼,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你不怪他就好。”姜莹波长长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