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什么问题吗?”周雄看杨慎眉宇凝重,不由问道。
杨慎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再次走到床前给周雄探脉,细细感知一会,直到确认他确实是个人,而非妖之后,才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出言道:“你是不是曾经与什么邪异的事物接触过?”
“你指得邪异事物是?”
“比如山精鬼魅。”
“山精鬼魅?”周雄不解杨慎这话是何意,但也听话般仔细回忆了一阵才说道:“我未患病以前一直被事业所累,活动范围基本都在市区,哪里会接触得到那种东西呢?”
“那患病以后呢?”
“患病以后就更不可能了,我如今这幅样子,连生活都无法自理…”
杨慎还想再问,早已听不下去的周媛却按耐不住了,她怒视着杨慎一下子站起身,一口打断道:“够了!你是在侮辱我和我爸的智商吗?山精鬼魅都出来了,简直越说越离谱!”
杨慎当然不会和她争辩,只道:“这么说,你是不信我了?”
“一个不满二十,指不定高中都没毕业,又满嘴胡掐的人,你叫我怎么信你!?而且从你的种种表现来看,你不止是一个骗子,还是个神棍!”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骗子,我懒得和你争辩,但倒是想问问,我究竟骗你什么了?”
“我…”这话一说,令周媛白皙脸蛋一红,语塞了片刻,但她作为名牌大学毕业,又刻苦用功的学霸高材生,思维逻辑和语言组织能力很强,很快就反击道:“这世间一切事物都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即没有什么可以凭空产生,凡事都需要有一个过程,你说你今年才多大?每次年级考试能拿几分?哪里来的时间去钻研博大精深的医道?毛都没长齐,就跑到这里来充神医,还敢说你不是骗子!?”
“额…”周媛这一番反击的话,令杨慎也是忍不住同她一样愣了一下,过得片刻才摸着鼻子道:“也许这世上就是有可以二者兼顾的天才呢?”
“好,就算你有时间钻研,但在我看来,最多最多也就是治个风寒感冒的程度而已,那些个中医大国手、医学专家,浸淫医道几十年,尚且对我爸的病束手无策,你说你一个不满二十,又掉进钱眼里的黄毛小子能比他们的医术还还要强吗?你凭什么!?”
“凭我能治好你爸。”
“呵!你在最好的年纪,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人家当骗子,我跟你讲,如果不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现在就报警抓你!”
周媛这一番逻辑清晰,有理有据的话,令病床上的周雄也是有些回过味来,是啊,这少年如此之年轻,就算给他从娘胎里便开始研习医术,又高得到哪里去呢?
方才他之所以愿意给杨慎机会,无非是还心存侥幸罢了。
毕竟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周媛舍不得他,周雄又何尝舍得她呢?
想通了这一层,便没必要再给杨慎试了,周雄遂开口打断了还在争论的二人。
待二人安静下来,周雄才好像累了一般,有气无力地对杨慎道:“年轻人,我女儿说得没错,你在最好的年纪,应当把心思放在该用的地方上,不要再想着不劳而获了,你走吧,我不怪你。”
从称呼自己“小兄弟”变成了“年轻人”,杨慎当然看得出周雄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女儿,而非自己这个非亲非故的外人。
既然二人已经认定他是骗子,那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了。
至于生气?当然没有。相比那千年时光内的种种,被人误会这种小事,实在算不得什么。
可就这样放弃这个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的机会,也有些可惜,故略一思量后对周雄道:“这样,本来若你信我,应该给你炼一颗丹的,可既然如此的话,我给你写一张方子吧,吃了能至少让你下地走动。”
“怎么?你这骗子还不肯死心?还吃了至少能下地走动?你…”
“也罢,就让他写一张吧,啊媛你去跟护士借纸笔来。”
“爸,你还相信他?他…”
“去吧,写个方子也没什么。”
“好!我倒要看看这骗子能开出什么样的方子来!”周媛狠狠瞪了杨慎一眼,出门去借纸笔。
盏茶功夫之后,杨慎在桌子上写完了药方,又到门前,一手放在特护病房的门把手上,没有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只对怒瞪着他的周媛道:
“我在方子下面留了我家的座机号码,若你爸爸命不该绝,我们会再见面的…”
说完杨慎拧门而去,没有再说一句废话。
“我可不想再看见你这个骗子了。”病房内,杨慎才一出门,周媛便迫不及待去桌子上将他写的药方拿起来一阵猛瞧。
然后,入目处,才看到前几味药,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意便在周媛胸间沸腾开来,气得她狠狠将药方揉作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啊媛,怎么了?药方有问题?”
“有问题!问题大了!”周媛怒气难平,咬牙切齿地说道:“爸你知道他开得什么药吗?朱砂、雄黄、马钱子、北乌头…朱砂有毒就不说了,最主要是北乌头,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啊!这么多有毒的药加在一起,就算是大象吃了也得一命呜呼,一定是刚才我揭穿他,他怀恨在心想报复!”
“照啊媛你这么说,那这还真是一幅催命的毒药了,。”
“哼,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刚才就应该报警把他给抓起来!爸以后再遇到这种骗子上门,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