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芍药紧张的盯着宜春,唠唠叨叨说的那些她也不明白,可是芍药知道,大少爷听到这些话之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人也渐渐放松,仿佛睡的沉了。
“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往前走,风中有桂花的香味儿,你很放松。”宜春的声音越发轻柔,大少爷呼吸均匀,芍药终于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宜春忽然说道,“你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就在你前面!”
芍药心里一惊,大少爷长长说的那个女鬼就是穿着一身红衣,她慌的要阻止宜春说下去,宜春却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她。大少爷听到“红衣,女人”几个字,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额头上还冒出了冷汗。
“你看的到她的脸吗?”宜春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大少爷颤声说,“我,我看不到,但是我知道她是谁,她是那个人,不,是那个女鬼!”宜春精神为之一振,“说出来,她叫什么,和汪家有什么关系?”大少爷痛苦的扭动着,“她,她叫文茵,是,是我爹的……”
“大少爷!”芍药忽然大叫一声,大少爷猛的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终于还是把没有说完的话喊了出来,“她是我爹的外室!”芍药的脸色一片惨白,她楞了一会儿,忽然在宜春面前跪了下来,“小春姑娘,这事可是汪府的私密,老爷和夫人咱三吩咐过,不许私下议论的。你今天听了就当没听过,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啊!”
宜春连忙把她扶起来说,“芍药,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种事我听到了也只能当做没听到,若是从我嘴中说出去一言半语的,受苦的可是我自己呢。”芍药听她这么说才稍稍安心,“只是大少爷吓成了这个样子,你就别再提了吧?”
“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一定有用的,你相信我。”宜春对气喘吁吁的大少爷说,“大少爷,您这是心病,什么男鬼女鬼的,除了您,谁都没看到过,不是吗?”
芍药在一旁点头道,“是呀是呀,每次大少爷喊有鬼的时候,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小春,你说大少爷是不是看花眼了?”宜春摇摇头,笑着说,“大少爷不是看花眼,而是自己臆想出了一个女鬼!”
大少爷盯着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宜春冲门口努努嘴,对芍药说,“你去外面守着,我有话和大少爷单独说。”大少爷问,“你想和我说什么?”宜春淡淡一笑,“说句不该说的,文茵姑娘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你,你!”大少爷惊恐的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宜春说,“大少爷别慌,我只是来帮你的。”大少爷眼底的惊恐渐渐变的黯然,“是,那件事我不但知道,而且还亲眼看到母亲,她,她对文茵姑娘动刑!”
当年那头母老虎把文茵姑娘掳回来,正好遇到来请安的大少爷。秉着“开导”儿子的想法,母老虎并没有避讳。那群恶奴把文茵姑娘按在地上,剥去她的外衣。大少爷红了脸扭头不去看,母老虎却说,“儿子,你给我好好看着,小贱人是什么下场!”
大少爷觉得文茵姑娘可怜,忍不住为她求情道,“娘,我看这姑娘也不像坏人,爹也是一时糊涂,不如就小惩大诫,放过她吧。”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母老虎更是对文茵恨入骨髓了。这个狐狸精勾引了自己的丈夫不说,现在又来迷惑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文茵姑娘非死不可了。
“针扎,板子,扯头发,打耳光,你没见过的所有下作手段,都用在了那个姑娘身上。”大少爷的脸色更加苍白,“当她身体里的血带着温度溅在我脸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和母亲一样,都是杀人凶手!”
宜春顿时明白了,原来症结就在这里。她说,“大少爷,这件事并不能怪你,或者说,你也文茵姑娘一样,也是受害者。”大少爷一惊,用一种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她,颤声问,“真,真的吗,你不会在哄我吧?”
“大少爷聪慧异于常人,岂是我一个小丫头能哄骗的了的?”宜春笑的天真无邪,还带了点儿傻气,“我这么问吧,之前你认识文茵姑娘吗?”大少爷摇摇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她。”宜春又问,“那可是你将她掳来,交给夫人的?”
“这话从何说起,”大少爷说,“如果我知道母亲要对她不利,一定会让人只会她,快些离开这里,或许那样,她就能活下来了。”宜春一拍手道,“对呀,所以说起来,大少爷您非但没有害了文茵姑娘,还想救她。如果文茵姑娘如果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大少爷双颊泛起一阵激动的红晕,他甚至忘了男女大妨,一把握住宜春的手说,“你说的对,我没有害过她的,也从不想害她。你不知道,文茵姑娘死后,我还偷偷的为她做了一场法事,希望她能安息。”
芍药突然打开门说,“大少爷,巡夜的人要过来了,我得送小春回去了。不然被人发现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宜春这才把手抽出来,低眉顺眼的对大少爷说,“那我就先走了,大少爷早点儿休息。”
送宜春回去的时候,芍药捂着心口说,“你可把我吓坏了,那件事我们从不敢在大少爷面前提起,就怕把他吓着,病的更重了。你还真胆大,难道不就怕老爷和夫人知道了责罚你吗?”
宜春假装心有余悸的说,“我怎么不怕,只是既然是汪家的下人,自然就要为主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