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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公子还有这样的本事,那我也得跟去见识见识,开开眼了!”大管家笑面虎一样,看来是受了汪大老爷的吩咐,铁了心要跟着他们了。良飞尘想了想说,“那好吧,这件事,我答应了!”
出了人命,老鸨也没心思再做生意。姑娘们心里害怕,又无处可去,各个躲在房间里。几个龟公守住前后门,不放一个闲人进来,若有客上门,也是好言好语的劝回去。
小红的房间本来是间柴房,虽然收拾过,也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而已。房梁之上,白绫还没有解下,小红的尸身被放在床上,脸上蒙了一块儿白色的帕子,帕子的右下角绣了一朵桃花。
老鸨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不敢进来。燕合宜先查看了一圈儿,发现地上有烧过的纸灰,也有老道做法留下的痕迹。就像秋香说的那样,即便凶手留下了线索,也不容易找到了。
良飞尘强忍着悲痛走到床边,手微微发颤。揭开盖在小红脸上的帕子,露出小姑娘惊慌失措的脸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嘴巴张的大大的,不是到是不是临死时还在大声呼喊救命。更瘆人的是,在小红的脖颈上,一条深紫色的泪痕有两指宽,良飞尘想到她濒死那一刻的挣扎,眼眶就湿了。
“请问妈妈,昨夜出事时,可有人听到什么动静?”燕合宜比良飞尘要冷静,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抓住凶手那一天,尽可以到小红的坟前放声痛哭,以示哀思。
老鸨说,“我这人睡觉死,又在后面,自然是什么也没听到。不过,住在隔壁的春花说她听到了。公子您稍等,我这就去把她叫来!”
片刻之后,老鸨带了一个女子过来。燕合宜只看了一眼,就诧异了。这位女子大约三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的粉厚的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能往下掉。偏她还在冲自己使眼色,燕合宜只觉得胸口发闷,如同害喜的妇人一般。
“公子万福!”春花见了礼,看的出她想尽力表现自己的风情万千,但落在燕合宜和良飞尘的眼里,却无异于东施效颦。老鸨连忙说,“春花啊,从十六岁就跟着我,也算是老人儿了。只是她年岁渐长,也没个好去处,我就把她留了下来,一来有个安身之所,而来也帮我教导着姑娘们!”
原来如此,燕合宜问,“春花姑娘,你昨夜可曾听到小红房间里有异样的声响?”春花说,“我是听到了,只是那时候已经过了子时,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听到她是哭还是喊什么。公子有所不知,小红这孩子脾气倔,都比卖到这里了,还总想着要出去,不认命,哪儿能过的好呢?所以她时常哭泣,我也没放在心上。”
“你说是子时,你凭什么确定?”燕合宜问。春花看了他一眼,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她说,“我已经这把年纪,人老珠黄,从前的客人早就不用我伺候了。我除了教教那些新来的姑娘,也无事可做。时间多了,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所以对时辰特别的敏感,公子,我能确定听到声响的时候,就是刚刚过了子时。”
一位是风头已过的过气半老徐娘,一个是初涉风尘,不肯人命的清秀姑娘,她们二者之间不会有任何利益冲突,所以燕合宜相信,春花姑娘没有必要说谎。
“公子信我?”从燕合宜的眼里,春花看到了信任,燕合宜说,“以春花姑娘的为人,平日里定是没少明里暗里的照顾小红,不然为何其他人都没注意到她房间里的动静。”
一番话触动了春花的心肠,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自从小红到了怡红院,数落她最多的就是春花。可是,老鸨不给饭吃时,是春花偷偷塞给她一包点心,老鸨要打她时,也是春花说不能伤了姑娘的皮肉,才帮她免了一顿打。
燕合宜看到,春花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但碍于老鸨在场,实在不好说。于是他故意问老鸨,“小红的生辰八字妈妈可记得?”老鸨忙晕了头,怎么会记得这种事情,只好说,“我这就回房去看看,当年她爹卖她时,是留过生辰八字的!”
老鸨一走,燕合宜问,“春花姑娘,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吧!”春花朝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公子,昨夜小红去过妈妈房间之后,回来时神色就不太对了。”燕合宜皱眉道,“有什么不对的?”
春花说,“我听说,昨夜有位公子要替小红赎身,这本是一件好事。黄澄澄五百两金子,想来那公子也是真心对小红好的。不怕你笑话,这里的哪个姑娘不想遇到良人,出了苦海,小红更是白天想夜里盼的,可是昨天她回来时,我觉得她不怎么高兴,甚至有点儿难过。”
“嗯,她是怎么个难过法?”燕合宜想抓住点儿什么,却总也抓不住。春花摇摇头说,“这个我就说不好了,反正是不怎么高兴的,眼睛红红的,见到我也没说话,径直回了房间。”燕合宜知道,想要知道老鸨到底说了什么,只问春花是问不出来的。于是他说,“多谢春花姑娘,若能擒到真凶,小红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你的!”
“真凶?你是说,有人害死了小红,而不是她自己吊上去的?”春花顿时大惊失色。老鸨已经取了小红的生辰八字回来了,她神色复杂的看了燕合宜一眼,走了。
“公子,这就是小红的生辰八字!”老鸨有些懊恼的说,“也是我昏了头了,当初买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找个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