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焦辉依然额头触地,久久没有起身。燕合宜屏住呼吸,在确认那人不会杀个回马枪之后,才从茅草屋后面转了出来,轻轻的在焦辉背上拍了一下。这一下,不过是挠痒痒而已,焦辉却浑身一抖,“啊”了一声瘫坐在地上,惊恐的回头望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是你?”当焦辉看清楚来的人是燕合宜,提到嗓子眼儿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但与此同时,瞬间涌出来的冷汗让他贴身的裤褂全都湿透了。
“你都听到了吧,”焦辉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被剔掉了一般,瘫软的根本站不起来,燕合宜扶了他一把,焦辉才勉强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的苦笑道,“刚才那一刻,我真是后悔为了你那三千两动了心,你也听到了,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那些人就是他有意安排在我身边的,如果被他知道我吃里扒外,只怕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就连巧燕,她,她……”
焦辉虽然爱财,但比起女儿来,就算不得什么了。宜春从树上一跃而下,向他保证说,“既然是我们把你搅进这趟浑水中来的,从现在开始,我会保证巧燕的安全,她若少了根头发,你只管找我来要!”
“丫头,你可别话说太满了,”孟桑秋像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宜春背后,“我的轻功和刚才那人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你别误会,他是天上,我是地下!就凭这样的身手,恐怕在场的没一个是他的对手。”
宜春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但话已出口,收是收不不回来了,于是她转向焦辉抱拳说,“就算我赢不了那个人,也会拼死护着巧燕。他想动巧燕一根指头,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仲华池说,“行了,现在可不是抢着死的时候,焦辉,我问你,刚才他吩咐你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焦辉无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事情已经这样了,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万一他折返回来就不好了。”燕合宜说,“现在你住的地方也不能去,那里到处都是眼睛。”宜春说,“我倒是有个地方可以带你们去,跟我走吧!”
燕合宜没想到,宜春在镇上最偏僻的地方买了一座小院儿,布置的虽然简单了点儿,但十分整洁。桑蕴秋惊讶道,“丫头,行啊,自己还备了这么一手,比你爹妈强,知道为自己留条后路!”
宜春点亮蜡烛说,“秋姨,你别误会,这是玉老爷子专门为我买下来的。我常以男子自居,在很多事情上都不方便,他就买下了这里,我时常过来。”
原来如此,玉老爷子真是心细如发。宜春烧了热水,给他们泡了茶,又给焦辉地上一块热毛巾,对他说,“夜里凉,把额头上的汗擦擦,免得被风一吹要生病的。”焦辉道了谢,在一旁默不作声。
仲华池问燕合宜,“人家要让你从玉老爷子府里搬出来,你想怎么办?”燕合宜冷笑,“他既然有那么大的把握,我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只是我想,这搬也要搬的顺理成章,不能让他起疑,以免害了焦兄。”
焦辉听到他此刻还在为自己着想,立刻投以感激的目光。宜春琢磨着,玉老爷子对燕合宜极好,这一点不只他们这些人知道,就连镇上的其他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如今燕合宜的房子被焦辉霸占,只能在玉老爷子家中暂住。如果他要搬出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吵架了!
这个念头才出现,宜春就被自己吓了一跳。桑蕴秋虽然站在她的背后,但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心思,媚笑道,“怎么着,小丫头想到办法了?”宜春连忙摆手说,“没,没有,我脑子慢,还没想到。”
燕合宜说,“其实你已经想到答案了不是吗,那就这么办。焦兄,最迟后天就会有消息的,时候不早,你该回去了。”焦辉听他说的信誓旦旦,倒有些不信了,“真的不用我做些什么吗?”仲华池说,“若少了你,只怕那人会起疑。不过以你的聪明,自然能见机行事,我们这边若是准备好了,就在后门旁边放一个木桶做为信号,怎么样?”
事已至此,焦辉也只能顺从,他点点头说,“我会让小虎子去办的,那我就先走了。”此刻他才真正冷静了下来,发现自己被夹在虎狼之间不能逃脱,但他却更希望燕合宜能更胜一筹,到底是他太厌恶那个人,还是因为三千两银子和巧燕的事对燕合宜产生了好感,焦辉自己个分辨不清。
第二天一大早,玉老爷子就把他们叫到一处,商议该如何说服镇上的人,让他们相信镇东没有鬼,更不用害怕。仲华池说,“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精神百倍的往那儿一站,他们就什么都明白了!”玉老爷子说,“你被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那些人的问题可是多的吓人,你们想好怎么回答了吗?”
“老爷子,您放心,有我呢!”燕合宜知道,相比仲华池,玉老爷子更信任自己。果然,玉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说,“好,好,那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你们也去准备一下吧。”
宜春小声嘟囔一句,“你要不要和老爷子打个招呼?”燕合宜冲她轻轻的摇摇头,他另有打算。
尽管燕合宜、仲华池平安归来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但得知他们要正式的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还是自发的聚集起来,那热闹程度,堪比庙会。
仲华池一出门就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和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