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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旭一手草书引发的争论正在持续发酵中,然而这其中获利最丰的,无疑非林逸莫属。
不光诗词广为流传,就连杜康酒坊的名声也是一跃千里,许多读书人都慕名前来拜访,也不知是为了蹭酒,还是蹭饭。
林逸蹲在二楼的凉台上,看着外面过往的人群,摇头叹了声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葛小六则是坐在书案后面,愁眉苦脸的看着桌上的那些加减乘除的公式,他搞不懂为何先生要教他学这些。
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微风转凉,林逸起身拍了拍发麻的双腿,关上门走进屋里,看了眼葛小六的功课后,伸手拍了一下他脑袋。
“十五乘以四都不会算,晚上不许吃饭!”
葛小六顿时垮着脸,苦道:“先生,这加减乘除学来有甚用啊,又不能参加乡试。”
“你懂个屁,等你学会了这些,就到哪儿都饿不着了。”林逸呼噜了一下葛小六的脑袋,悠哉的躺在摇椅上。
这年头的算术虽说还不算主流学科,但也不是没人学习,就说朝廷里那些工部的官员们,每天干的事情哪一件离得开算术。
如今他不缺钱,若是再能依靠李白混个一官半职,那也算是有钱有势了,所以林逸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培养人才。
此时,楼下的赵伯扯着嗓子喊道:“林公子,醉仙楼的刘掌柜来了。”
自从赵伯来到林家,就逐渐成为了林逸的车夫兼管家,至于葛叔,便专门负责酿酒的事物。
林逸微怔,而后束了束衣衫,正色道:“请他上来。”
刘能乃是醉仙楼的大掌柜,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轻易上门的,既然这次来了,那必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楼梯噔噔响了几声,刘能摇晃着满身肥肉跑了上来,脸上的汗水都来不及擦,语气焦急道:“林公子不好了,有人在我醉仙楼喝酒死了人,半晌功夫闹得沸沸扬扬的,人家已经报官了。”
林逸一惊,刚想开口又猛地顿了一下,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喝了我家酒坊的酒才死的?”
刘能点点头,连忙道:“若不是喝了您家的酒,小的也不会这么急着上门。”
林逸顿时心生戒备,面色不悦道:“刘掌柜这话可要负责任,我家的酒向来货真价实,又怎会喝死人。”
刘能怎会不知林逸的意思,连忙摆手道:“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可人家那边硬说是喝了您家的酒,小的也没有办法。”
林逸沉默少许,脑海间焕然出现了一个曼妙婀娜的女子,问道:“你家小姐呢?”
刘能猛地拍了下脑袋,连忙道:“看我这记性……我家小姐此时就在铺子里,正等公子前去商量对策。”
……
一路小跑来到醉仙楼,林逸远远的往里看了一眼,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此时正躺在醉仙楼的地板上。周围还跪着几个妇孺老幼哭成一片。
此时门前早已堵满了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指指点点。整个醉仙楼哪里还有当初的儒雅幽静,倒是成了闹事中的衙门口。
跟着刘能来到后门,一路上了三楼。
刚一进门,林逸豁然眼前一亮,在他面站着一位女子,正是当日道观相遇过的杨玉环,依旧是一袭红装,眉心海棠格外妖艳。
杨玉环镇静自若,微微俯身笑道:“林公子有礼了。”
林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后,抬手见礼:“不曾想这醉仙楼的东主竟会是杨小姐,林逸这厢有礼了。”
杨玉环欠了欠身,拿起茶桌上的砂壶给林逸倒了一杯:“林公子客气了,如今这洛阳城中谁人不知公子高名,怕是再过几日,公子在这洛阳城中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林逸微微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眉头紧皱,忍者吐出来的冲动咽了下去。
杨玉环微怔,能被自己拿出来待客的茶岂能寻常,但见林逸一脸难受的样子,有些不解道:“公子不喜这茶?”
倒不是林逸不爱喝茶,只是这唐朝的茶水和后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不仅作料繁多,那味道更是刺鼻。这哪里是享受,分明找罪受……
林逸苦笑道:“这……在下素来不爱饮茶,杨小姐莫要见怪。”
杨玉环饶有兴趣的看了林逸一眼,摆了摆手道:“不妨事,给林公子换壶清水来。”
两人不疼不痒的聊着,似乎很有默契一般,绝口不提楼下死人的事情。
似乎是废话没得说了,杨玉环才微微一笑,撩起红裙指着窗外人头攒动的围观百姓们,道:“林公子看这楼下的百姓,可有什么想说的。”
林逸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都未起身,喝了口水笑道:“一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罢了,不碍事。”
杨玉环看了眼林逸,眸中微亮:“那公子可知这些人在看哪家的热闹?”
林逸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台前,看似在往下看,眼神却丝毫不离杨玉环:“人死在了醉仙楼,可喝的却是我林家的酒,杨小姐以为他们在看谁的热闹。”
杨玉环俏脸微仰,全然不惧林逸的目光,双眸流光:“玉环以为,这似乎是林公子的责任更大一点。”
尽管对方是个女人,但那似笑非笑的神色里,却时不时地闪出精光,饶是林逸定力很好,也还是有些恍然,迟疑少许道:“杨小姐是聪明人,在下也不藏掖了。这死人事小,但这罪名可就不可小觑了。”
杨玉环眸光更亮,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