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逸的心里话。
他之所以会和杨玉环合作,首先便是看上了杨家在洛阳城中的声望与地位。再有就是杨家这些年来在河南道地区建起的经营渠道。
若是单单只是一个杨玉环,林逸或许会因为她的名声而故意与她接近一些,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赔上自己的所有身家去冒险。
杨玉环静静地看了眼林逸,神色中带着诉不尽的忧愁,幽幽叹道:“你……不明白的。”
林逸看着她,那一眼仿佛写尽了这世间忧愁,有那么一瞬间,便让他自己都有些感伤,沉默少许道:“在下唐突了……”
看着林逸转身的背影,杨玉环叹了口气道:“公子可知玉环为何要与你合作?”
林逸蓦然转身,笑道:“想来不是为了银钱吧?”
杨玉环走到窗前,仰头看着天空,姣好的面容上尽是哀伤:“奴家祖籍蜀中,开元十五年蜀中大旱,母亲为了生计,将奴家送往叔父家中寄样,这一住便是十年……”
听着杨玉环自顾自的讲着,林逸渐渐有些出神。没想到,这位流传千年的奇女子,竟还有这番遭遇。
“这十年里,叔父不止一次的为玉环媒妁了人家。为了什么,相信公子比奴家更清楚。人人都道这杨家富贵荣华,又有谁知道……它也是囚禁了玉环的牢笼。”
听完这段哀伤凄凉的身世,林逸忽觉得鼻子一酸。而且他同样明白,如今这个时代,即便是再美貌出众的女子,也不过是权势利益下的棋子罢了。
沉默了许久,林逸有些感伤地看了眼杨玉环。他终于明白这个娇艳的女子为何要与他合作了。
她为的不是杨家,也不是银钱,而是自由。
林逸喟叹一声道:“若是杨小姐不想被杨家束缚,何不以这生意为条件,与杨家交换呢?”
杨玉环微怔,而后看着林逸露出一抹柔情,笑道:“公子错了,奴家自十六岁起便为杨家掌管生意,这些年不敢说日进斗金,但也算是获利颇丰。可就算奴家为他们挣再多的银钱,到头来也还是摆脱不了被人掌控的命运。”
“为何?”在林逸看来,他对自己的香皂很有信心,即便是杨家再有钱,也同样会对其心动。
杨玉环双眸扥的闪过一丝光亮,淡淡道:“若是真如公子所说,这香皂如此挣钱。那到时不仅是杨家,这洛阳城里的许多高门贵胄都会想法设法与杨家结识。如此一来奴家非但没有摆脱束缚,反而会将自己困得更牢。”
林逸微怔,再一次被杨玉环的聪慧打动。一个如此聪慧又渴望自由的女人,又是怎样被那深宫高墙给困住的?
看林逸久久不语,杨玉环嘴角勾起一丝腻人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散落在人家的精灵:“既然终究要被他人所左右,那何不为自己换个活法?如今整个杨家的生意都由奴家在打理,只要我将这些挣钱的门道牢牢握在手里,便是任何人,也不敢轻易将我左右。”
好一个杨玉环!
林逸惊叹过后,再看眼前这位妖艳灵动的女人时,心中不时多了一分敬佩。
敢与和整个家族博弈的女人,纵观大唐两百七十年,也唯有数人而已。杨玉环的千古留名,此时看来绝不是浪得虚名。
林逸深看了她一眼,起身笑道:“这桩生意林某做了!便如杨小姐所说,此事只有你我知晓,那香皂的售卖,也全有在下出面。”
杨玉环微惊:“公子同意了?”
尽管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但也从未小看过林逸的聪明。如今对方如此果断的同意,倒是令她有些捉摸不透了。
林逸哈哈一笑,意有所味的看了眼这位风情万种的杨玉环:“为何不呢?若是能助小姐重获自由,那在下也不枉在这大唐盛世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