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还没进大殿,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简直是谬论,还请您慎言!”
“哼,我看你的话才是谬论。这案子如果这样,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更会是遗臭万年。”
不消说,定是又在那里争论起阿云案。此案也由于双方争执不休而迟迟不能结案。王安石对此案是志在必得,这案子不光关系着礼法,更关乎自己在朝堂中的地位。
王安石暗自给自己打气,此案定不能退缩。
“王卿来了啊?”赵顼看到王安石来赶紧岔开话题,他虽然对于阿云案已经厌烦了,但是也不好轻易干涉其中,现在还是难以决断。
“陛下,发往相州的旨意已经拟好。”吕家借着张峰的事情对韩琦穷追猛打,虽然没有对韩琦造成实质性地打击,却也逼得赵顼下旨将韩琦斥责一番。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赵顼点点头,韩琦毕竟对自己父子二人有拥立之功,太过追究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寡德之人。
许遵上前道:“陛下,那犯人开封府已经审完上报大理寺,大理寺已经审理完毕,正报于审刑院,不日应该就能定下来了。”
“那有功之臣呢?”对于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叔叔他根本就什么感情,只是显示是下自己的胸襟。
王安石心中一动,上前道:“陛下,不巧那人正是我一江宁往年交。”
赵顼眼前一亮,饶有兴趣道:“哦?还有如此巧事?说来听听。”
王安石慢慢地介绍起韩晨,“此人姓韩名晨,是江宁人氏,勤奋好学,是名秀才,乃是栋梁之才。”
赵顼笑道:“还是名读书人,又能擒贼,日后说不定又是个张乖崖。”
张乖崖是北宋太宗、真宗两朝的名臣,韩琦曾评价他:魁奇豪杰之材,逢时自奋,智略神出,勋业赫赫,震暴当世,诚一代之伟人也。
“读书人如此嗜杀,怕是不符合圣人之道。”吕公著一点也不给赵顼面子。
“那读书之人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许遵毫不客气回道。
“坐以待毙自是不行,但是暴虐是十恶不赦。”唐介冷声道。
宰相曾公亮对于几个人的争论早有些厌烦,人年纪一大就变得比较厌烦吵闹。
“好了,是不是好杀之人就不用讨论了,谁也没见过他,等到时候见着了再去评论吧!”
王安石紧接着道:“陛下,无论如何,有功之人是要赏的,虽然此事不宜宣扬,但是这韩晨却也是难得的人才,还请陛下不吝赏赐。”
赵顼笑道:“王卿,朕一定会赏赐的。”
“陛下,有功必赏才是明君,才能招揽天下英才,才能一雪国朝前耻。”每每听到王安石这样的话,赵顼总是心潮澎湃。自从登基之时,他就曾暗下决心,定要把西北二贼平定,恢复汉唐之雄风。在与王安石见面之后,他坚定只有王安石才能帮助自己实现这个梦想。
“陛下,好战必亡。”唐介又是泼来一碰冷水。
赵顼顿时拉下了脸,脾气再好也架不住这群人恶心自己。
好在曾公亮又出来和稀泥,好歹将此事翻了过去。
殿中只剩下了王安石一人,赵顼用他那愤愤不平的语气道:“王卿,这朝堂之上,除了卿谁还能帮朕一扫天下积弊!”
王安石低头道:“陛下,切不可发怒,朝堂诸公也是心忧国事。”
赵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缓缓道:“王卿,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待明年差不多就能拜相了,到时候希望王卿助我皇宋恢复汉唐之荣光。”
王安石跪到在地,哽咽道:“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顼被王安石所感染,挥手赶紧让人扶起王安石。
“王卿所说的韩”赵顼一时忘了韩晨的名字。
“韩晨。”
“对,是叫韩晨,是位青年才俊?”赵顼对于人才是极度的渴望,尤其是自己准备大干一场的情况下,更是求贤若渴。
王安石笑道:“此子才学不下于犬子,恐怕还要在其之上。”
王雱的才学赵顼是知道的,而这个韩晨的才学如果比王雱的才学还要高一些,那可真的能称得上国之栋梁。
“王卿,既然有如此才俊,何不让朕见识一下,也好日后成为王卿的得力助手。”赵顼语气兴奋道。
王安石有些无奈道:“陛下,此子向来志向高远,臣想让其自己做出些成绩后在引荐给陛下,也能对其历练一番,如果真的是才俊,能不会甘于平庸,定会一鸣惊人。还请陛下拭目以待,有些事自会水到渠成。”
赵顼点点头,显然被王安石说服,安耐下自己那颗焦急的心。
“前日我已经诏令各路帅臣、监司以及两制、知杂御史以上官员,各自推举武勇谋略具备的三班使臣各二人。”赵顼道。
王安石笑道:“陛下圣明,此举等会使野无遗贤。”
这话要是让别的宰执听去,怕是要大力反驳了。贤者,必须是士人,几个武夫如何能称得上贤。
但是王安石很清楚,只是凭借士大夫的口舌之利,收复不了燕云,也
平不了西夏,最后还得靠良臣勇将。所以王安石对这些武人并没有多少歧视,这一点可要比那位说出‘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此岂得为好儿耶?’强上许多。
忙碌中的韩晨迎来了王雱。四处查看一番,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兄弟,王雱不由地有些奇怪道:“二哥儿哪里去了?”
韩晨笑道:“不巧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