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喧闹声四起。
“蒋御史、王走马,这件事情正如本府奏章上所说,定是府中有人与乱贼沆瀣一气”孙思恭义愤填膺道。
蒋之奇坐在那里静静地听着孙思恭在那里讲叛乱始末,本来这种事情由通判许清讲便可,但是不知为何孙思恭要亲自上阵,可能是他怕许清讲得过程中会加入许多有利于自己的言语,所以没有用他。看来这两位真的闹得很僵。
此时的许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着孙思恭一句一句地讲述着赈灾中的功绩他心中暗自鄙夷,那不都是韩秀才的主意,不要脸的都据为已有。
说起韩晨,许清也是有些恼恨和后悔,恼恨他一直给孙思恭出主意,这会怕是还在领着人寻找张七八;后悔的是自己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主意他,还对他出言不逊,这样好了,可是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我们正在拘捕张七八,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孙思恭终于讲完了。
蒋之奇听完后心中计较道,从孙思恭的话中很明显能听出此事他处理的根本没有什么问题,只需要调查厢军反叛的原因便能知道真相。孙思恭认为是有人撺使,许清捅上去的是厢军因为太过劳累和拖欠月俸才叛乱,根本原因在府衙。不用多说,二人必有一人说谎。
“许通判,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蒋之奇知道不能偏听偏信,省得被蒙蔽了都不知道。
王中正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这个时候他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自己是走马承受,是官家的耳目。虽然官家让自己来的目的是保住孙思恭,但是看这情况,孙思恭根本没有问题,那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出头了。
许清笑道:“有没有人撺使厢军作乱我不清楚,不过拖欠了月俸我倒是很清楚。”
刚才孙思恭一言带过了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可大可小,拖欠军饷的事情一直在各个朝代都存在。不克扣军饷才是不正常,当然前提是不出事情,一旦出了事情还是要追究的。
王中正心中一直将此事记在心中,这个时候便问:“拖欠月俸之事?”
府衙里正在唇枪舌战之时,外面的搜捕也在紧张进行。
“能藏到哪里呢?”两个衙役又来到了破庙,天气寒冷,二人想要躲在这里偷个懒。
“谁知道啊!不过要是让咱俩逮到可是发财了,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混个都头当当。”
张七八正要离开这座破庙出城去,没想到却被这两个衙役堵在这里,心中只能暗道倒霉。
“你啊!就是爱做梦,想什么呢?还都头。”
张七八躲在柱子后边听着二人扯淡。心中急不可耐,只求得那满天神佛快些将他们弄走。
“想想还不行啊!不过要捉住这个人怕是难啊!惊动大府和通判的人物肯定不是一般人。”
“捉什么捉,你没听说,杀死和活捉一个样,那杀死多好。”
“真的假的?”
“那还能有假,王都头说了,死的也行。”
张七八知道他所说的王都头是谁,正是之前整日跟自己喝酒作乐的王亮。
没想到这个王亮今日却翻脸不认人,张七八心中满心愤懑。
不对!不是王亮,是自己的老爷—许清。这个王亮一直是许清的走狗,整日贴在他身上,不然何必跟自己这种人玩在一起。看来自己真的是被出卖了,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孙思恭想要捉住自己,而许清想要灭口。
张七八一开始早知道自己去撺使叶同造反的原因就是因为许清和孙思恭不合,许清想要让孙思恭出丑被查办,而自己来继任知府。现在事情败露就要杀自己灭口,人心难测啊!自己为他出生入死,最后得了这个结果。
张七八不想认命,死在这里实在是憋屈。
张七八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个衙役起身来到了旁边的柱子边解下裤子开始小解。
“这么冷的天,在衙门喝杯热酒该多好啊!”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抱怨的衙役刚转过身子。忽然,背后生风,他立刻侧身躲避,只不过后边的动作更快更急。
啊的一声惨叫,衙役倒在地上,鲜血溅了张七八一身,他提刀上前,又砍下一刀,在地上疼的打滚的衙役慢慢没有了生息。
事情发生在几息之间,另一个衙役甚至还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张大了嘴在那里愣住了。
当一身血的张七八向他走来,他才大吼一声跳起身向外跑去,张七八立刻追了出去。不能让他跑出去,一旦跑出去自己就完了。
眼看着就跑出破庙的院墙,张七八情急之下猛地将刀扔向逃跑的衙役。
噗通!看着摔倒在地的衙役,张七八长舒一口气,刀还插在衙役身上,张七八也顾不上去拔,立刻从后墙爬了出去。
没走多远张七八就遇见了几拨衙役,好在他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下,让人一时间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惊胆战地向城门走去。
韩晨此刻正骑着马回府衙,孙思恭在听到蒋之奇和王中正前来的时候就让人通知韩晨速回府衙。
“大哥,跑不了了那个张七八,就今日这阵势,铁定被我们擒住。”朱瑞的嗓门依旧那么嘹亮。
韩晨一扭头,正好看见身边过去的一个人身子一颤,韩晨顿生疑惑。
“前面那人你站住。”韩晨拨转马头喝道。
那人站住,却没有再一步的动作。韩晨示意跟在身后的衙役上前查验,一个衙役举着画像来到跟前,看了看面前这人,又看了看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