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恭此刻有些想念韩晨,有韩晨在此许清一定不会这么嚣张。
王中正此刻也有些担心孙思恭了,毕竟许清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人觉得他胜券在握。
孙思恭的满脸愁容让人觉得局势已经变得很不妙了。就连府里的众人也都沉默了起来,怕是都在想以后自己的出路。
再没有变化的话,蒋之奇甚至就可以在此定案了。
一行人各怀心事地回到了大堂,许清气势比刚才还要强上一些。他刚要继续开口给孙思恭上眼药水的时候,门外的一声呐喊让他险些从椅子上跌落到地面。
“贼人捉着了,贼人捉着了”
孙思恭兴奋地拍了一下椅子,站了起来。
只见韩晨器宇轩昂地带着众人疾走而来,后边还押着一个人。
“这位是?”蒋之奇询问道。
“御史,这位是江宁府的一位大才,别看如此年轻,却是少年英才,就连王介甫王学士都称赞不已。”孙思恭笑道。
“快来,晓之,见过蒋御史和王走马。”孙思恭对韩晨招呼道。
一番见礼之后,王中正看着被擒住的贼人道:“这个是?”其实他从许清此刻的神情就能看出这人的身份,只不过还是要确定一下。
“此人姓张名七八,是叛军首领供出的嫌犯。”韩晨道。
他没有直接说是许清家的人,此刻还没有审问,那样的指责无法服众,反正也不差走个流程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审问吧!”孙思恭恨不得此刻就将许清拍进土里。
许清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意气奋发,如同斗败了的公鸡。
蒋之奇笑道:“既然嫌犯已经捉住,也不急于一时了。”
孙思恭看了一眼许清,道:“也好,也不急这一会了。”
众人散去,许清许久没有起来,直到一个亲随等了很久过来打探一下,才看见许清坐在地上,赶紧上前扶起自家老爷。
“回回家,快”许清断断续续道。
看着自己老爷有气无力的样子,亲随赶紧招呼几个人进来,找了一辆马车将许清拉了回去。
“这下许清要老实多了吧!”陈守谦笑道。
许清一旦落马,凭借这些日子在孙思恭跟前鞍前马后的表现,通判的位子多半是由他来坐了。孙思恭甚至隐晦地提了一次,所以陈守谦对此非常高兴。
孙思恭抚须笑道:“哈哈哈,这几日便要他辞职吧!去汴梁戴罪。”
“这个害群之马,简直就是罪大恶极。”陈守谦义愤填膺道。
孙思恭没有说话,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自己治下的地方出现了如此严重的叛乱,而且属下居然是煽动叛乱的罪魁祸首。纵然是汴梁方面不追究自己的责任,自己也是实在无颜面对官家了。
韩晨知道孙思恭的心里想些什么,上前道:“此事责任完全在许清,大府不必过于自责。”
在韩晨看来,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拖欠厢军粮饷只需几日便能周转过来,只是在这个节点被许清抓住了机会。更重要的是叶同本来就有谋反之心,恰巧遇到了这个时机,所以才能起了事。
“那个张七八能不能撬开嘴?”这个事情是孙思恭最为担心的。
这个人肯定不会自己这方审问,蒋之奇既然出面了,那么现在这个案子就会以他为主,自己和王中正为辅。这个时候事情就变得不可控了,张七八那个贼人自己根本就不清楚什么样。
“今夜晓之你去看看那个张七八,让他明日想好了再说话,到时候可以给个痛快,甚至可以留条命。”放心不下的孙思恭还是决定让韩晨走一遭。
韩晨点头应道:“好,我去会会那个张七八。”
江宁府院狱,大门外零星灯火,在夜风中忽明忽暗,让这里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随行的衙役上前验了腰牌,韩晨走进了大狱。
大狱里关押着不少人,韩晨一路走来,不少犯人发出了声音,哀怨声、哭泣声
在这个整日不见天日的地方,正常人待上几日怕是都受不了,何况是受刑的犯人。很多人没有熬到出狱,就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官人,这里就是了。”大狱的狱卒停住脚步道。
韩晨向里边一看,一个人靠在墙角上,浑身冻得发抖,一块破布遮在身上。
“找个宽阔些、明亮点的地方。”韩晨道。
狱卒安排了一间狱卒休息的房子,几个人压着手脚都带着锁链的张七八走了进来。
张七八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这人有些眼熟,猛然一惊,他猛烈挣扎起来,锁链被震的哗哗作响,几个狱卒死死压住他。
“怎么,很是不服气吗?”韩晨不屑地笑道。借着昏暗的灯光韩晨看着张七八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庞,心中很是平静。若果瞪人能把人瞪死的话自己怕是要死上几回了。
挣扎了一会的张七八已经没有了力气,渐渐安静下来。
“给他把椅子,你们推下吧!”
几个狱卒看了众人几眼,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房子里只剩下朱瑞和赵爽,有这二人根本就无需担心什么了。
“要活还是要死?”韩晨直接道。
根据韩晨自己的分析,觉得张七八不出城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应该是贪财,如果分析的正确那么这个张七八绝对不会保许清而自己去送死的。
看着不说话的张七八韩晨笑了起来,“生存还是毁灭,确实是个问题。”
张七八面色冷漠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