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刘畅语出惊人。
刘畅很是平静的继续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只不过一府通判作乱,我觉得这种事一旦公之于众,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他与吕家交好,自然是要向着许清说话。
孙思恭对此也是有些疑虑,毕竟官家和政事堂的颜面还是要留的,只是叛乱这种大事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也是不好。
众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都不想现在说出来。而且许清还“病了”,此刻他不来怕是也不好下结论。
“那现在?”孙思恭问。虽然自己很想将许清弄来这里,当着众人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既然许清使出装病的招数,这就让人很难办了,总不能生死不顾将他拉出来,到时候自己在官场上的名声可就完了。
蒋之奇看着犹豫的孙思恭心中稍定,他一直怕孙思恭死咬着不放,到时候如果闹大了,那很多人就难堪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找出真相,最后的决定权还在官家和政事堂,自己不想掺和其中。
许清装病那就说明刚才犯人供述的就都是真的,现在只要等着官家和政事堂的处理意见就行了。
“那就让许清在家里养病,等汴梁消息来后再做定夺。”蒋之奇一锤定音。
韩晨冷眼看着许夫人在那里伺候着许清,突然觉得人生真的是跌宕起伏,这才几日,堂堂江宁府通判,现在居然要靠装病来躲避。
大夫急匆匆地赶来,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从府衙来的衙役。
衙役伏在韩晨耳边小声道:“官人,大府让您先回去。”
“回去,什么意思?”韩晨心中咯噔一下。
衙役道:“小的不知。”
韩深看着韩晨,“怎么做?”
韩晨没有说什么,只是招手让韩深跟着出去。
“这是发生了什么?”韩晨皱着眉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孙思恭是怎么想的,为何到了这一步而又退缩了。
韩深语气低沉道:“怕是有难处啊!”
“这不是纵虎归山吗?”韩晨的音量一下子高了起来。
韩深无言以对,韩晨阴沉着脸甩手便走。
韩深留下了几个衙役在许府门口值守后紧跟着韩晨出了府。
韩晨来到了后堂,一众官员正在闲谈。
“晓之,回来了?”孙思恭的笑有些尴尬。
“不知大府为何将学生召回来?”韩晨强忍着不快。
“你这学生,好生无礼,这件事情岂是你能问的!”韩晨侧头看向说话之人—刘畅。
韩晨面无表情道:“提刑,此案与学生关系重大,学生当然有权问上一问。许清涉及如此大的叛乱,不知道为何不能将其押到这公堂之上?”
刘畅一时语塞,孙思恭见状立刻打圆场道:“此案关系重大,我与诸位商议后决定延后审理,等许清病情稍微平缓些后再将其收押。”
韩晨的头一直高昂着,听完孙思恭的话他就明白了众人的心思。既然案情清楚,那就让上边来判决,自己躲得远远的。韩晨可以理解其余几个人的想法,但是对于孙思恭却是不理解,许清的所作所为都是针对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他要退缩呢?
“许清很明显是装病,只要找个医生去看看就可以戳穿他。”韩晨依旧不依不饶。他不想半途而废,更不想被许清最后翻盘。这个时候不趁机将许清彻底搬倒,谁知道他后边那人会不会出来搅局。
“咳咳!韩秀才,不要太冲动,万一许清真的病了呢?毕竟他还是江宁府的通判!”王中正有些惊讶于韩晨的固执。
其实韩晨不是固执,而是现在他心中的想法就是绝对不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现在不收押许清,万一事情有变,就让他翻了盘。而现在如何将其拿下,到时候就算有人要翻盘那也是难上加难。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韩晨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悟出的道理。
“学生认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一通判乎?”韩晨搬出了大道理。他对于这句话是不屑一顾的,但并不妨碍他在关键时候用上一用。
众人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以沉默应对。这种事情不适合闹起来,万一传出去,那些因为叛乱而受到伤害的民众怕是要鼓噪起来。
当然,他们也不会因为韩晨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想法。
韩晨看着他们都不说话,又朗声道:“这样让那些因叛乱而死的官兵如何能安息?被叛军劫掠杀戮的山民如何能安息?被裹挟的叛军家属如何能安心?”
韩晨的质问像一支支利箭向众人射来。
砰的一声,一直以来很是沉稳的蒋之奇恼怒的拍了拍椅子,“我们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韩晨毫无畏惧道:“御史,我虽只是一介书生,但也是大宋的千万读书人中的一员。天下大事,哪有书生不能议论了。正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你”蒋之奇指着韩晨,看着一脸正气的韩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韩秀才,这话说得也很有道理,不过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你也要体谅啊!”王中正出来和稀泥,大宋官员最是擅长和稀泥,这个传统也是源自仁宗皇帝。
对于王中正来说,只要叛乱不是因为孙思恭他就完成了任务,其余的事情跟他就没有了太多关系。不过看着韩晨这么激动,他也忍不住劝了起来,这样的人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