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伯夫人无奈的笑笑,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可这份明白,来得有些迟,也显然不够。
要做好一个郡王正妃,她需要知道的、应付的还很多。
“都怪娘,从没想过要你嫁到皇家,因此也没有教你这些察人观事,谋略、杀伐的本事。
唉,原想着把你嫁个平常人家,一辈子再难,也就是些后宅的烦心事。有我跟你爹在,好歹也不能让人欺负了你去。谁知道就嫁进了皇家,既然如此,也是你命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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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那些宠妾通房的小手段,你如今也算见识了。这也都是小事。你瞧着,就是长公主略一出头教训,天还是天,也塌不了。
可是那皇家的儿媳最难处还不在这里。”
看着女儿一双清眸里的困惑和不解,只好把话揉碎了掰开了从头说。
“娘知道你被赐婚平郡王那会儿,是一半放心一半焦心。萧稷好在是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他也没那个命数,,,,这一点固然好,说不得一辈子就这么顺当就过去了。再者,他府里也没个婆婆伺候,你过去就自己过日子,自己做主,娘也替你高兴。
可昨儿你回来一说,娘一夜都没睡着,更是惊心。这辈子,怕是不能有个放心的时候咯。”
当娘的,从来就没有安顿过一颗心的时候。
女婿浪荡,女儿日子不好过,自己难过操心;女婿有本事,迟早牵连到皇家那个最大的漩涡里,那更是要担惊受怕,一个不好,是真要命!连带的,还有自己满门,忠勇伯府也是逃不掉的!
“既是蹚了这趟浑水,怕是最没用的事。有些事你就必须知道。”
忠勇伯夫人正色道“先说说你这个夫君。
宫里上有皇贵妃和宁王,后面跟着何贵妃,跟八爷九爷。现在看着何贵妃淡泊名利,不争不抢,事事相让,可你细想想,安郡王是怎么回事?
安郡王不声不响在书院,离着朝堂极远,可你爹听人说过,他跟北边那些将军大帅可走的近。
从他回来办差,你爹就冷眼看着,总说论起气度和果毅,并不差于宁王,果然,这就要封亲王了。
如今有几个亲王?
除了宁王,就是他!”
平郡王妃在闺中时虽然家里管教严厉,但对朝堂的事倒也并不是从不耳闻,只是从来没留心过。
这时听母亲跟她细说,便打起精神聆神听“可是太子之位还有变数?”
宁王立储朝野说了好几年了,到现在举国皆知没人会怀疑还有变故,不过是早晚而已。
安郡王要封亲王的消息,她回家告诉母亲,母亲连追问了她三遍,她才知道自己把这件事看的简单了。
怪不得萧稷会特特跑来要她回娘家。
好在只要留心,不难猜到。
忠勇伯夫人摇摇头,冷笑道
“天威难测,什么事没有变数的?历朝历代,就算立了太子,坐不住的也有的是!”转头想想,又道,“你再把那日萧稷的话想一遍,可还有别的?”
平郡王妃摇摇头。
忠勇伯夫人见她眉眼间隐约有些惧色,心疼的拍拍她的手,道,“没事,娘只是怕,萧稷犯了糊涂。”
“娘,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跟郡王有何关系?宁王跟安郡王,谁坐那个位子,我们也犯不上着急。你才不是要说说郡王吗?”
“说到底,可真就是为了怕他犯糊涂。
他不过一个郡王,身后没有受宠的娘亲替他挡着撑着,也不得皇上多看几眼多几分关心,本来就是步步艰辛,就怕沾上事儿。
你以为他如今还能置身事外?宁王把这样的事都告诉了他,他已经。。好在,现在看来,他心里倒是个有数的。这事,咱商量着,总有个余地。”
当初,萧稷肯抛开好名声不要,做出副不肯上进,早早娶妻安乐的样子,就是不想搅进去。
又加上指婚忠勇伯府,显见的那样没实力,也没助力的岳家。他这是明白的,想要躲过那些要命的权力之争。
“娘,莫非他做的那些混账事,也算是聪明?”平郡王妃想起董氏和那几个孩子,心里忿忿不平。
忠勇伯夫人叹了一口气,“娘也说不上来。若是以前,倒是敢说他糊涂混账,现在,糊涂不好说,这聪明就更看不明白了。”
又想起一事,还要跟女儿说明白的。
“你说你们家仆役多,萧稷又不愿驱赶,怪我在家时没跟你讲过,这呀,也都是常事。京城里到处都是眼线,皇子府里尤其多。就说宁王府里,只怕天家的眼睛也不少呢。”
说完犹豫道,“萧稷虽然没有那个打算,由不得别人不防着。为啥有这么多人?都是各处眼睛,防着他跟太子,也防着他不跟!
既然总是躲不过,那些耳目他赶也赶不利索,不如都留下,反正也没想瞒着谁。因此,这些人,你先留着,消息到处飞,孰真孰假就分不清了,也不是坏事。”
平郡王妃此时也明白过来了。
“可为何郡王又让咱们去把消息透给大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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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忠勇伯夫人母女俩,看着她们身影离开柴门,如云回身不解道,“莫非是那日筵席上公主敲打的重了,平郡王给吓糊涂了,竟让王妃亲自来报信?”
清河冷笑一声,走到自己的没画完的画桌前,“你们都看错了,这个混小子,我是打小看到大的。他何尝怕过谁?”
如云念了句佛号,道“可不,长公主常说,不可只道听途说,还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