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

养得这样好的小娘子哪里舍得弄去干粗活,这老田头也是个浑物。

“如今可不能再伤着了,得好好将养。”李媒婆语重心长,又问,“会些什么活计?”

苏缚早有准备,不曾犹豫:“家里缝缝补补、扫洒厨下的活儿都是能做的。”

“可有绣活儿一看?”

苏缚便从袖间取出一方帕子,上面中规中矩的绣了几枝红梅,针法虽不出奇,针脚却很细密,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李媒婆放了心,顿时觉得田家老汉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气,突然间捡了这么个宝贝。

凭苏缚这模样、这体态、这声音,这绣工,只怕去大户人家里做当家主母也是当得的。

她想了想,笑着对老田头道:“你家这小娘子实在是个好的,只是你也知道……”

田老太按捺不住,立时尖着嗓子嚷起来:“我们家可是嫁娘子,难不成还要倒贴么?李婆,我家的事你也不是不清楚,那可是一个铜板也拿不出来的。”

这眼皮子浅的!

李媒婆白了她一眼,把田老太弄得缩回了脖子,才又慢悠悠的道:“按苏小娘子的模样绣工,恐怕得往县里的殷实人家里找,三五日是得不到回信的。你们可等得?”

若是殷实人家,自然少不得要发付一大笔聘礼。

田老太听出意思来,登时两眼放光:“李婆你说的是哪户人家?”

老田头瞪着眼,在老妻胳膊上一戳,又往身后使了个眼色,田老太只得讪讪退了两步,却犹自不甘心地站定,竖耳细听。

李媒婆不去理她,笑问:“小娘子可识字?”

苏缚淡淡答:“略识得几个。”

女子能识得几个字,便已了不得了。

李媒婆满脸的笑纹更深了几分:“既如此,老身便豁出脸皮去,讨一讨那清平县王秀才的口风,若得他满意,兴许小娘子能纳进那诗书之家。虽是做个妾,将来儿子也可习文知礼,保不准有做秀才老爷的一日哩。”

老田头大喜:秀才老爷那是何等了得的存在,便是进了衙门也是不用下跪行礼的,多少殷实人家都指着请秀才老爷做西席,逢年过节的都有供奉,那日子过得可叫逍遥。

苏缚若被秀才老爷纳进房中,哪怕是做个妾,走出门去也自高人一等。日后田家也算有门贵亲了。

谁知,苏缚却问:“李妈妈,敢问县里可有商户人家?”

李媒婆有些惊诧。

这般年纪的小娘子听见商议婚事,泰半是羞不自胜的。苏小娘子不仅坦荡,还语出惊人。

见老田头眼瞅着侄女,无甚异议的模样,李媒婆略一犹豫,还是答了:“商户人家自然是有的。只是本朝虽不兴士农工商之说,商户人家也到底不及秀才老爷尊贵不是。”

苏缚微微一笑,道:“李婆婆好意,苏缚心领,只是阿舅家田寡人多,如今表嫂又怀有身孕,眼看就要添丁进口,苏缚感恩阿舅的收留之情,想多些聘礼以作报答。”

秀才老爷家的聘礼可也不会少啊!

李媒婆还没来得及劝说,苏缚又补上一句:“苏缚希望的是越多越好。”

田老太露出满意之色。

李媒婆在心底暗中叹气,却也寻思:若说越多越好,其实倒也有个合适的,只是……

她面露难色:“清平县第一富户林员外家倒是有一位二郎尚未娶妻,只是……”

老田头一家听到这个名字,齐齐露出一丝难色来。

苏缚倒是落落大方,直言问道:“可是苏缚配不上林家二郎?”

“那倒不是。而是林家二郎身有残缺,是以拖延至今,也未相得个满意的。”

言下之意,愿意委身相嫁的,林二郎不愿意。林二郎瞧得上眼的,人家小娘子又不愿意。

苏缚略一沉吟,又坦然问:“不知李婆婆是否方便告知,林家二郎有何缺陷?”

此问实在有些不知羞了。

那跛脚的田氏已然窘得退进了里屋,苏缚却毫无一丝不自在。

李媒婆面现尴尬,显见得这话不大方便出口。或者也不是不方便出口,只是不方便对未出阁的女儿家说。

因怜她命运坎坷,阿舅、舅母又没什么见识,少不得要自己帮忙拿个主意。又想白水村里终归都是些大字不识的,也没什么好讲究,李媒婆便不再计较,只是有些遮掩的道:“现今林家上下只指望林大郎传宗接代呢。”

便是说,林二郎失了传宗接代的本事。

难怪好人家的女儿都避之不及。

苏缚却松口气,福身道:“苏缚愿意,请李婆婆成全。”

李媒婆面露讶色,扯了老田头的衣袖,避至屋角耳语:“你家侄女没毛病吧?”

老田头怔道:“有甚毛病?”

李媒婆瞪他:还能有甚毛病?无非是破过身子,不能生育或是其他羞于启齿之事——若非如此,哪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愿意嫁过去守活寡啊?

老田头不明所以,跟在身后的田老太却忍不住插嘴嚷道:“哎哟,李媒婆,就算我家侄女有甚毛病,也不是打紧的事。那林家二郎自己也有毛病,耳聋的莫不成还嫌弃眼瞎的啊?”

李媒婆当即拉下脸来:“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林家家大业大,任谁嫁进去都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不用愁了。便是林二郎身有残疾,寻常小娘子也不能看在眼里,更不要说身家不清白的小娘子了。”

“李婆婆。”苏缚在她身后轻声唤道,“苏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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