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婉言拒绝了源贺摆酒送行的好意,虽然没有能达到完全辞去官职的目的,但能有三个月的时间想必会发生很多事情,鬼知道在这三个月里朝廷中会死掉多少大臣?
她还是决定趁早抽身离去为好,再说跟赵俊生成亲不仅是她欢喜的,还是死去先父和家中老母的愿望,天大的事情都得为这件事情让道。
回到军营驻地之后,她召集麾下将校在衙署议事,宣布自己即将离任,要前往幽州完婚,朝廷会另派人来当任右厢军大将之职。
军中上下其实早就传扬过此事,这也不算什么机密,花木兰也没有下令禁止,先让消息传一遍也给将士们一个适应和接受的过程,若是突然宣布就会显得太突兀。
将校们听了花木兰的话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副将仆真说:“将军是末将敬佩的人,能在将军麾下做事,末将心服口服,若是换了其他人来当任大将,末将也不知道能不能与新上司合得来”。
“是啊,将军若走了,弟兄们肯定都舍不得!前些日子军中流传将军要卸任前往幽州完婚的消息,将士们听说之后操练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我等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这是真的!”
将校们一个个都很舍不得花木兰离开,但又不好说让她留下来,毕竟花木兰要去成亲,总不能不让她去成亲,做一辈子老姑娘跟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待一辈子吧?
参军吴大德一看气氛有些沉闷,连忙说:“看看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将军要去成亲这是大好事,是大喜事啊,你们一个个像死了爹娘一样,什么意思嘛?将军的年龄也不小了,像我闺女比将军还小一岁,如今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阿娘,老大都五岁了,我们应该替将军感到高兴才是!”
军司马胡英连忙说:“对对对,这是大喜事,一定要庆贺一番,将军过两天就要走,日后也难得再相见了,我作为副将下令让伙房今晚加菜,好酒好肉全上,让全军将士吃饱喝好,一起替将军送行!”
“这个我同意!”仆真立即举手说。
“同意!”将校们纷纷举手表决。
花木兰见众将校一片致诚,而且自她上任以来,军中一般情况下还没有进行大规模的集体庆贺活动,于是也就同意了。
当晚,花木兰和麾下将校们大碗吃肉、大口吃酒,把不少人都灌醉了。
次日,花木兰去相关衙门办理交接手续,上交领兵大将印信和兵符。
两天后,赵俊生带着花海、花魁等几十个亲兵离开平城前往武川,右厢军中将校许多人都来送行,送行的人还有平城各军之中不少军方大将和朝廷大臣,就连宗爱也乘坐马车在诸多护卫下来到西城门外。
“木兰啊,你跟赵兄弟成亲,咱家这边要伺候皇帝,又要署理军政事务,实在抽不开身去给你们道喜,只好在这里先祝贺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了!”
宗爱说完,转身招了招手,一个车夫赶着一辆马车过来,“这是咱家送给你与赵兄弟的新婚贺礼,还请二位千万别嫌少!”
花木兰一看,这马车上装着十来个箱子,马车的车轮压在地面上都留下了深深的车辙,她连忙道:“这如何使得,贺礼太贵重了,木兰不敢收啊!”
宗爱笑着说:“怎么就不敢收了?你直管带回去,赵兄弟会收的!咱家既然带来了,就不会带回去,怎么处置由你决定!”
花木兰无奈,只好让亲兵们收下,又与其他送信的昔日同僚们一一道别,这才上马带着亲兵们驮载行李离开了平城。
到了十月底,花木兰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数年之久的武川镇,镇将高修带着武川镇大小将校和官吏出城迎接,花母和小弟也在人群中。
只是与高修等一干人等匆匆寒暄了几句,就与阿母和小弟见面,一家三口相拥,喜极而泣。
夜里,在家里吃过晚饭之后,花母问木兰:“儿啊,你怎的突然回来了,也不事先派人送个信回来啊?”
花木兰道:“阿母,守孝期已过了,俊生哥哥那边也催得急,他来信劝说我就趁着机会抽身朝堂先去跟他完婚,所以我就上书请辞了!”
“什么?请辞了?你······你怎么不跟阿母先商量一下?怎么说辞就辞了?”花母很是不高兴的责怪着花木兰。
花木兰问:“怎么啦阿母?”
花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了一下花木兰的额头:“你呀,怎么赵俊生说什么你都听他的?他让你辞官你就辞官?你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多少人一辈子打破脑袋都做不到这个位置上,你却说辞就辞了,你辞官了不要紧,日后你弟弟怎么办?难道你让你弟弟一辈子养马吗?”
花木兰听阿母说完就知道她的想法了,原来阿母想让她帮助弟弟走上仕途,在阿母看来,只有出仕做官才是出路,放牧养马虽然不愁吃喝,可终究是贱业。
花木兰叹道:“从前不做官我不知道,也跟您一样以为做官是鲤鱼跃龙门,可我做了官之后才知道这口饭不好吃,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官的!”
“嘁,你就这么瞧不起你弟弟,以为他不是做官的料?你做官提拔了那么多人上位,怎么就不想想提拔你的弟弟呢?他可是你亲弟弟呀!今年他已十五了,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我琢磨着给他娶一门亲事,等他成了亲之后再去跟你当差,你现在倒好不做官了,你弟弟也只能一辈子养马,你这是断了你弟弟的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