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快跑啊,乾军骑兵杀回来了!”陈宪一边打马狂奔,一边用凄厉的声音大吼。
先行侦察的一个队和随后跟着陈宪一起来到乾军营地的一个幢的兵丁们听到陈宪的声音都还不明所以,可是当他们听见了隆隆马蹄声、感觉到地面抖动时才意识到不妙。
“乾军骑兵杀回来了”兵士们当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撒腿就向己方高地奔逃而去。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四百多宋军兵士在这个时候入散兵游勇一样,建制散了,吓得自顾各自逃命,彻底失去了组织和纪律性,乱糟糟的一团向营地外奔逃。
陈宪和黄幢将方才骑马奔逃出营地,乾军千夫长曹明就带着麾下骑兵兄弟们以高速撞过来,四百余宋军兵士此时正好逃出营地,被乾军骑兵撞了一个正着。
“嘭嘭嘭······”一个个宋军兵士被撞飞,有的被长矛捅死,有人被乾军战刀劈成了两半。
四百余宋兵在乾军骑兵一个照面的冲锋下,全军尽墨!
陈宪和黄幢将只带着几个兵士跑回了高地上,乾军千夫长曹明带着大队骑兵追到高地下方迎来了一通箭雨,慌忙勒马停止了追击,乾军骑兵们在愤恨中听从曹明的命令撤走。
“痛快、太痛快了,哈哈哈······”一个跟在曹明身边的乾军幢将在骑着马走进营地之后大笑起来。
营地内从寂静又瞬间恢复了喧闹声,灯火通明,忙碌了一通,将士们开始进食。
曹明招来传令官:“派人去联络留下来的暗哨们,看看有多少损失!”
“是!”
曹明在进食完毕之后,传令官回来报告:“千夫长,暗哨损失了三个人,是被宋军发现后战死的,其他的都完好无损!”
曹明点点头:“传令下去,让这一批暗哨撤回来休整,换上另一批暗哨去顶替他们!”
“诺!”
曹明接着又把手底下几个幢将召集过来商议说:“宋军盘踞在高地上,又挖掘了堑壕、筑造了篱笆栅栏、箭楼等防御工事,我等是骑兵,且兵力少,若是强行进攻恐损失惨重,所以强攻不可取,我军的任务只是牵制和盯着这一支宋军,今夜一战,我军小胜一场,盖因宋军大将求战心切所致,但诸位不可骄傲自满,经此一役,宋军肯定会更加谨慎,今夜他们应该不会再有所行动了,诸位可放心大胆让将士们休息!”
各幢将纷纷抱拳:“遵令!”
将校们回到自己的部队后下令让将士们放心大胆的入睡。
没过多久,乾军营地内又陷入了沉寂。
曹明下令,再次熄灭营地内的所有灯火,这可以让高地上的宋军再次猜忌,不敢轻易前来袭营,担心有诈。
当营地内所有灯火都熄灭后,曹明从营帐走出来抬头看向远处宋军盘踞的高地,那里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来人,本将要睡一觉,若是外面有敌情传来,速速报告!”曹明说完就转身走进了营帐内。
“是,将军!”
宋军高地。
陈宪的营帐内点燃着一盏微弱灯光的油灯,他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不停的变幻着神色,营帐内几个幢将、官员都默不出声。
黄幢将哭丧着一张脸,他手下的人马在刚才的乾军冲杀过程中全军尽墨,如今他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参军,其他各幢的弟兄们士气低落到了谷地,现下我等该如何行事,您还是快做打算吧,如果不然,不等乾军杀上来,各幢弟兄们就自行溃散了!”
陈宪抬起了头,这一瞬间他已经有了决定,他的任务其实已经失败了,回去也是死,就算李单不是他的直属上司,无权处置他,等到了巴郡,李单把情况上报朝廷,朝廷肯定会追究责任,对于他这样一个没有后台和靠山的寒门出身的人,虽说不一定有人会落井下石,但绝对没有人帮他说话,去巴郡是死路一条啊!
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自救,如何自救?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做好连夜撤退的准备!”
陈宪的命令让所有将校都是一愣,黄幢将想起此前陈宪对他说过的话,问道:“参军想去哪儿?成都城?”
“没错!”
一个姓向的幢将说:“参军,成都城外是一个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就算到了成都城我们也不一定能进得了城!还有,乾军已经陈兵成都城下,我们现在去那里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陈宪反问:“你以为去何处才算安全?巴蜀境内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有哪一座城比得上成都城城高墙厚?有哪一座城比成都城内的粮草物资囤积得多?”
“朝廷不会看着巴蜀被乾国攻占的,朝廷一定会出兵,我们只要在成都城与刺史及的守军坚持到朝廷大军到来,不但可以免罪,甚至还能赚取功劳!若我们撤走,甚至撤出巴蜀,虽暂时可以活命,若是朝廷追究下来,我等全部都得被革职问罪下狱,你们是想搏一把,还是逃出巴蜀后等死?你们自己选!”
将校们和官吏们互相看了看,他们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谁都知道搏一把还有机会,撤出巴蜀就等着被朝廷革职问罪吧。
黄幢将现在是光杆司令,他只能紧跟陈宪,抱拳道:“参军,末将跟参军去成都城!”
其他各将校和官吏也只好纷纷站出来拱手:“末将等听从参军调遣!”
“那好,传令下去各幢将士做好撤离准备!向将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