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武将们在刺史府里商量到大半夜都没有一个结果,每个人都讲了一大通,却没有一句管用的,到最后,所有人都是不欢而散。
陈宪回到军营时已经是丑时,黄幢将迎出来抱拳道:“将军,情形如何?”
陈宪心情沉重,摇头:“不太乐观,那些官吏和将军们一个个城府都太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敢轻易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有的人想投降,却不敢说,手里没有兵权就没有话语权,一旦说出来,担心成为众矢之的!”
黄幢将有些担心:“这可如何是好?如果城内高官们一直是这种互相猜忌的局面,这对于我们不太妙啊!乾军直到现在还没有攻城,我猜主要是他们的攻城步兵不多,攻城器械也还在打造当中,一旦等他们备齐了攻城器械,聚集了足够的兵力,他们迟早是要攻城的,而朝廷的援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我们这里很可能会成为一座孤城!”
陈宪紧锁眉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此事也着急不得,我们再等等,今天百姓们全部都出城了,这无论是对我们这些守军还是对于刺史府的那些官吏和其他武将的压力都很大,今天还看不出来,再过两天肯定有人会沉不住气,到底是是战是降,迟早会有人主动表明立场态度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第一,严密封锁消息;第二,操练士卒,这次咱们虽然只招募到千余人,但只要把这千余人操练出来,他们是可以派上大用场的!”
黄幢将抱拳:“末将明白了!”
两人刚说完话,黄幢将准备带人去巡营,这时一个兵士骑着马跑过来禀报:“启禀将军,我们北城墙下发现一名敌军细作朕准备向城外传递消息,我军巡逻队进行围捕时,该细作杀了我军三名兵士,被捕后趁我兵士不备,撞在矛头上自尽!”
陈宪和黄幢将大吃一惊,陈宪立即对黄幢将说:“你在营中留守,本将亲自过去看看!”
“诺!”
陈宪带着亲兵骑着马迅速赶往案发地点。
案发地点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兵士,人人举着火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现场已经被保护起来了。
陈宪骑马赶到后,负责巡逻示意的向幢将立即迎上去。
“将军!”向幢将抱了抱拳。
“哪一具?”
“在这里!”向幢将把陈宪领到一具尸体旁。
陈宪蹲下,旁边亲兵把火把放低一些能让他清楚的看到细作的容貌、身形,细作尸体胸口上插着一杆长矛。
向幢将站在旁边把发现细作并部署抓捕的过程、以及细作反抗、在被抓之后抓住机会自杀的过程详细说了一遍。
看面容,这刺客三十岁左右,面容黝黑,容貌很普通,放在人堆里不会引起丝毫关注的那种。
陈宪拿起细作的手看了看,双手手指关节粗大,皮肤粗糙,有老茧,显然是经常用兵器的人。
陈宪问道:“他是怎么向城外传消息的,查清楚了吗?”
向幢将挥了挥手,两个兵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拿了一张弓,另外一个兵士拿着一把刀。
“将军请看,我等发现此人时,他正张弓向城外射箭,我们扑上来时他已经把箭矢射出去了,想必写着消息的东西就绑在箭矢上,他应该是用这张弓通过射箭的方式向城外传递消息时!”
“还有这柄刀,这是细作的兵器,不是我军制式兵器,也不是乾军制式兵器,而是江湖人士用的,重量较轻,尺寸也比军中制式军刀小一号,方便使用者腾挪闪避、近身格杀!”
陈宪接过弓和刀逐一看了看,然后又走到三个被杀的兵士尸体前蹲下看了看伤口,见这三个兵士的致命伤都在脖子。
“好厉害的刀法!”
陈宪起身下令:“想办法查清楚细作在城内的身份,他虽然是一个乾军细作,在城内必定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查出他的身份之后,再找到他的住处,仔细搜查,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也许他还有同伙,不要惊动任何人,派人埋伏在他的住处,一旦有人靠近他的住处,先抓起来再说!”
“诺!”
城内的消息封锁得还是挺严实的,军中普通士卒都没有收到刘瑀已经暴毙的消息,一连好几天,城内高层官员和武将都没有什么动静。
在这几天里,城墙上当值的守军兵将们发现城外乾军营寨里越来越喧嚣,喧闹声越来越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抵达这里的乾军数量越来越多。
消息传到城内高层官员和武将们的耳朵里,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一种无形的恐慌在城内高层官员和武将之中弥漫开来。
高层官员和武将之中终于有人真正害怕起来了,而一旦害怕,就有人坐不住、沉不住气了。
这天下午,刺史府通知各官吏、领兵将校晚饭后赶去议事。
晚饭过后,陈宪带着亲兵赶到了刺史府,这一次,他敏锐的发现气氛有了明显的不同,刺史府内外的戒备加强了不少。
陈宪走进大堂与众官员和将校抱拳见礼,在一个位置上跪坐下来。
不久,该来的人都到齐了,治中从事马中良站出来对众人拱手作揖说:“诸位同僚、将军,这次召集诸位前来议事是本官和汤别驾、岳长史、王主薄等几人共同商议之后决定的,主要目的还是商议我等接下来是战是降的问题!”
都尉叶同章忍不住冷笑:“还商议?前两天不是商议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