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苏妗吃痛的挣扎了两下无果,冷冷的盯着许秀才。“你不过一个小小秀才郎,在未曾高中时也不过平白顶了个秀才名头罢了,一无俸禄二无权势,怎的?这全天下的女子都得倒贴进你许秀才家中为奴为婢?你未免太过高看自己,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似乎并未想到苏妗如此伶牙俐齿,许秀才面色通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恼,那双带着几分恶意的目光不住的死盯在苏妗的面上,眉眼之间有着化不尽的阴霾。“你。”
“我什么?”只是他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当即被苏妗堵了回去。“我看你是被人捧的太高,当心日后若是一遭没站稳从云端跌入了泥坑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眼见苏妗不卑不亢的与自己对视着,若非是那熟悉的眉目,许秀才只以为面前站着的乃是另外一个人。“三丫,你怎会变成如此。”
苏妗一把拂开许秀才的手,从胸膛一路灌上来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理智淹没,她心中有数,那是属于原身的憋屈之色,也难怪苏三丫会伤怀到自尽的程度,今儿既然是撞上了这个男人,她自然是要为原主解一解气。
“你与李姑娘的婚期在即,你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是拉扯住我一个已婚妇人不放?竟是说些混账话,好在我来时还未进食,否则只要瞧见你这张脸,便令人不住作呕。”
“你读的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罢?”把许秀才骂了个狗血淋头,苏妗方才觉得憋闷的胸口得了片刻的疏解。
许秀才被苏妗指着鼻子骂,只觉得没脸的很,怔怔的看了苏妗半晌,那目光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苏妗只管自己舒坦便是,哪里管眼前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双眸一瞪,张嘴便想要再替原主骂上几句,却冷不防隐约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传过来。“娘子....”
纪洛那张憨笑着的脸冒出来的时候,苏妗方才惊觉自己在这与这人模狗样的许秀才扯的时间未免太久了。
苏妗冷笑一声,再懒得跟这人再多说什么,转头就向着纪洛走去,却不妨手腕处一凉,老旧的麻布长袖便被撕下了一块,她转过头向着那扯开了自己衣袖的书生看过去。
“三丫。”许秀才手里抓着一小块布料,面露尴尬的看着苏妗。“这乃是我无意之举。”
只是许秀才等到的不是苏妗的回复,而是明晃晃打过来的一记拳头,许秀才退了一步,下意识捂住被狠狠一拳打中的鼻尖。“唔,你做什么?”
苏妗也未曾想到纪洛兜头便给许秀才来了一下,吃了一惊,回转过头看到的却是纪洛那张略带紧张的面孔。“娘子,你没事吧?”
相处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苏妗哪里还能不明白,纪洛这是误以为许秀才撕了她的衣裳乃是欺负自己,故而才伸手打了许秀才一拳,她胸膛之中原本还存下的闷气,在这顷刻间好似散开了些,她瞧了捂着通红鼻尖的许秀才一眼,猩红的鲜血从他指缝之中流了出来,滴的他满手满身,瞧来甚是狼狈,哪里还有先前的一副俊雅模样?
纪洛宽厚的身子紧紧的靠在苏妗身上,那双眼珠子在甚是狼狈的许秀才面上转动着,苏妗离得近,能够听到纪洛来来回回的小声嘀咕着。“血,血。”
眼见许秀才狼狈的模样,苏妗眸底浮出一抹厌恶,拍了拍纪洛的手臂,再也懒得去瞧许秀才。“走罢。”
这许秀才人面兽心,分明是与苏三丫有过私情,还任由着那些长舌妇死戳苏三丫的脊梁骨,将苏三丫生生逼死,被纪洛打了一拳,算来也是他活该,一拳抵一命,未免便宜他了。
但这到底乃是原主以往的事,这许秀才不来招惹自己,彼此之间自然是相安无事,现下许秀才这是自作孽,可怨不得旁人。
只是苏妗懒得同这许秀才一般见识,可许秀才慌忙之中估摸还想要伸手来抓自己的衣袖,却不妨还未接触到苏妗便被纪洛一把推开了。
这芦苇荡不远便是小溪,许秀才连连倒退想要稳住身形,最后竟是一脚踩空,噗通一声直接跌入了小溪里头,不住扑腾着。“三丫!”
小溪本是不深,可这下游处生了一众芦苇荡,故而靠近芦苇荡处的积水足以漫过苏妗现下这具身子的头顶,而许秀才比苏妗高大半个头,只要站直身子根本淹不死人。
苏妗只是略略偏过头,神色及冷的回转身子瞧了许秀才一眼。
那眼神让许秀才不自觉的住了嘴,眼睁睁的看着苏妗两人一同离去,而后方才缓缓爬上了河畔,神色之间越发古怪起来。
现下天气逐渐转凉,也好在现下临近晌午,正是一天来最为暖和的时候,故而,许秀才傻坐了片刻,方才站起身子离去了。
只是许秀才才走不久,便有三四个人相携着一同而来,正好与许秀才隔开了时间。
“你当真瞧见了那许秀才与三丫在此拉拉扯扯的?”
若是苏妗在此,定然能够猜透这相携而来的三女一男的身份,因为早上刚碰过面的赵氏也在其中。
领路的赵氏手中还抓着根洗衣用的棒槌,听见自己的婆婆,也就是苏妗的大伯娘开口询问,当即飞速的应下了声。“是啊,这个儿媳怎么敢骗您?要不是早上洗衣裳的时候,我无意间把这棒槌给落下了,咱们一家子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要是当真如同你所说,三丫那死丫头与许秀才拉拉扯扯,那以往她们必定是有私情。”大伯娘下了这个结论之后,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