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个因为供奉三生雕像的人被官府抓走,又被极其恭敬的送回来之后,人们再三打探确定此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跟告诫之后,这种供奉大护法雕像的风气在刚刚露出苗头之后,眨眼就有力燎原之势。
只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发展的太快,大家内心虽然都有了同样的期待,还没有将其付诸行动的时间。
至于那自作主张,抱着邀功心态抓走那有僭越嫌疑民众的官员,无疑给自己所有的上司都送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事关大护法的事情,就连他们的国君都不敢轻下断言,又岂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够判断,因此凡是得到下属汇报此事情的高官,都无一例外在内心中将其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至于后面的小鞋自然也少不了。
毕竟做到他们那个位置的官员,从来不怕自己的属下不做事,而是屡屡做错事。
这种连大形势都认不清,妄图染指他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白痴下属,继续留在手下,说不定那天就会被他们带进坑。
三生在去往皇宫的一路上,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因为不管这些人是恨他还是推崇他,对接下来的战斗都没有任何意义。
饶是如此,一路走来他还是凭借敏锐的感识,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皇城好像到处都充斥着一种非常相似的雕像,他感觉到有些熟悉的同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毕竟对于只能通过反光才能够看清自己相貌的人类来说,所有人对自己相貌的熟悉的程度,反而要远远低于自己最为亲近的亲人跟朋友,这也导致人往往在看到自己雕像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荒诞不真实的感觉。
这一边,三生带着一团火红的万人精英兵团,浩浩荡荡的向皇城逼近,他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没有通知孟正君,更没有刻意放出任何消息,双方却早就达成了默契,这边一旦有了动作,另一边马上就会有回应。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一般不是父母,恋人或者朋友,恰恰是你的敌人才对。
若你的敌人不够了解自己,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带给对方的威胁还不够大。
另一边,身穿金黄色龙袍,高高站在城头,仿佛迎接得胜归来将军般明君的孟正君,昨晚因为兴奋过度,虽然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现在精神状态却前所未有的好,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开怀的气息。
恐怕这就是常人口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董三生啊董三生,就算你有天选之人的名头又如何?你的大护法跟护国神将的名头还不是本君封的。就算你赢得了民心跟军心又如何?你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战在即你依然要来本君面前请命,否则名不正则言不顺。
不过就算如此,本君依然不打算跟你计较,为了亲眼目睹你自投罗网,本君就给予你最高的送殡礼仪。”
高高站在城头,望着在自己瞳孔中慢慢放大的那抹红色,孟正君的脸仿佛完全绽放开的菊花一般,笑的无比灿烂,灿烂到很想让某些人将某种硬物狠狠地插进其中。
城头下则是浩浩荡荡数百名穿戴整齐的天谷国各个衙门的高官,只是这些平时身居高位,最接近权力核心的官员,平时陪伴在君王面前,内心都会涌起一股莫大的荣耀,此刻绝大多数人都是面无表情,行动僵硬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因为他们出现在此刻的唯一作用,不是以上司的身份欢送开赴战场的勇士,更不是跟好友告别或者是奉献上自己的智慧,而是充当一个工具,跪迎大护法,以彰显国君对其的重视。
历朝历代,正常来说唯有君主跟帝王才能够享受到百官跪迎的待遇,就算是某些立下不世之功的大将,也多是凯旋之后才有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至于在出征之前就享受百官跪迎的事情并非没有过,唯一的情况那便是君主的御驾亲征。
与一般民众跟武将不同的是,眼前这群绝大多数都是孟正君这边管理政务的文臣,虽然也都颇有才干,算计跟钻营同样是他们的特长。
三生这个异军突起,对于原属孟刚王那边的势力来说自然是鸟枪换炮,不仅腰杆挺得更直了,就连说话都硬了三分。
能量有守恒定律,权力同样有守恒定律,一方的权力加重,势必会削弱另一方面的权力。
眼前这数百官员无疑就是比削弱的那一方,这让他们这些花了半辈子才爬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无疑向吞了一把苍蝇一样恶心。
若是其他的敌人,他们还可以通过各种下三滥或者道德绑架来要挟对方,逼的对方来让步。
只是扮演着秀才的他们,就算遇到强势的军中大佬都得忍气吞声,面对三生这个杀掉孟刚王,一人打穿禁卫军的大神,除了恐惧剩下还是恐惧。
“跪!”
当三生驶进这条由整齐的青石板铺成的宽广官道,他跟孟正君能够依稀看清对方的相貌时,一个公鸭般拖着长腔的声音在孟正君身边响起。
原本整齐排列在两旁的百官,哗啦间齐声跪下,只是他们这个行礼仿佛例行公事一般,并无丝毫发自内心的恭敬。
对于普通的民众来说三生是救世主,对于三十万将士来说三生不亚于战神,对于邓立峰来说三生是给予自己知遇之恩的明主。
只是对于眼前这些文臣来说,三生却是那个夺走自己权力,任由一群原本藏头露尾之辈,现在反而骑到自己脑袋上的可恶之辈。
而且他们都